“噓。”
我雙手都在舉牌騰不出手指豎在唇邊,隻能拼命的向被被擠眼睛。可惜那刃根本沒有領會到我的暗示,發出短暫的“啊”聲後就愣住了。
“嗯?你斷線了?被被?”
近侍刀沒理我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我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直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
“你在這裡幹什麼。”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呼吸一滞,緩緩擡頭。
山姥切長義的臉撐滿我的瞳孔,特寫細緻到他逐漸擰起來的眉毛。他好像生氣了,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重複道。
“你在這裡幹什麼,我·的·主·人?”
【5】
長義今天穿的是壓箱底的制服。
我是說他在職監察官那時那套。
和我身上這件破爛是雲泥之别。
他脫掉西裝外套丢到一邊,坐在我面前大口大口的往胃裡灌冰鎮的麥茶。我無心碰放在我面前的那杯,注意力都被他穿在裡面的白襯衫上雙肩部分被背帶壓出的汗痕吸引走了。
“就憑你這毫不遮掩的目光,就能再加一條‘不敬’的罪行。”
我擡起被拷住的雙手做投降狀。
“在那之前,先告訴我犯了什麼罪吧,監察官大人。”
長義沒有回答,倒是盯着我的手看了半天,然後扯掉自己的領帶墊在拘束帶和我手腕之間。過了一會兒他才接着話題解釋道。
“刀劍養生協會。”
“什麼意思。”
“今天做宣傳沒在時政做報備。”長義說,“上面的智能程序不小心給判定成非法集會了。”
我就說那些老古董程序一點都不智能。
長義說他今天被時政臨時抽調來維持一年一度商業街大促銷的秩序,好巧不巧抓了我個現形。鑒于是智能程序的誤判,我大概再過兩個小時就能從這個臨時管制所出去。但是在那之前,我的處境依舊嚴峻。
比如現在,山姥切長義正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我。我知道他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穿成這樣出現在萬屋門口,憑我對他多年的了解,這位監察官大人一時半會兒拉不下臉開口,也讓我苟全一時安甯。
但是沉默太難熬了。
更何況我倆現在是一個本丸的同事關系,他前段時間還送了我花....就算是沒話題也得找點話題聊一聊打破難堪才行。
“純——”
“長義——”
“你先說。”
我喉嚨沉了沉,話卡在裡面。就算長義要我先,我也像他一樣問不出來。
——兩天前他接到通知突然離開本丸,原來就是為了幹這種受熱受累的苦差?上次為了收集鍛刀材料在那個樹林裡的話也說的不明不白,始終像一根尖刺紮在胸口。
“沒什麼,反正我問了你也不會回答。”
聽我這麼說長義突然漲紅了臉。
“你不問怎麼知道我不會回答。”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答應時政來維持秩序?”
别想拿什麼時政的命令搪塞,據我了解的大少爺長義可不會這麼輕易松口。
長義的眉毛動了動,臉上挂着失望。
他歎了口氣說。
“本丸财政赤字,我身為本丸的一員理應...要不是那些時政的老頭凍結了我的銀行卡....”
“我也一樣。”
“什麼?”
我扯着領口解釋說。
“這份工作時薪很高的。不如等等我出去了聯系一下隔壁的清光,咱們一起——”
诶等等?
“銀行卡凍結是什麼意思?”
【6】
“就是當時你本丸聚樂第沒得優評價....我本不該去你的本丸就任....所以上面的老頭說....”
長義說話斷斷續續的,我連蒙帶猜才了解了大概。
原來這刃是硬要來我的本丸,還因此得罪了上層,領導一怒之下凍結了他的資産。也就是說我和被被盤算長義的私産根本毫無意義!
“也不能是我的錯吧,說起來就是你詐死逃走有錯在先。”
“都說了那是誤會——”
“是你認為的誤會,純,我那時——”
長義越說越激動,半撐着桌子湊過來。意識到我倆貼的太近時已經晚了,我屏住呼吸,幾乎能感覺到他臉上的絨毛蹭在我鼻尖。
“長...長義。”
“你沒死真的太好了。”
啪嗒。
啪嗒啪嗒。
我聽見水打在桌面上的聲音,心漏跳數拍,精神也恍惚起來。
長義的呼吸帶着淡淡的薄荷香氣,我記得那是我之前在他窗戶下面撒了薄荷草籽,他注意到了嗎?
我一動也不敢動。
長義合上眼,纖細的睫毛交叉在一起,随着他呼吸吹拂。
再近一點就要挨上了。
這次不在水裡不需要渡氣,也不是戰場不需要補充靈力。
我該想個什麼理由讓我們的所作所為合理呢?
嘭。
開門聲突然響起來。
我吓了一跳從長義身邊彈開,甚至忘了自己的手還被拘束帶捆着。于是連帶着桌椅和撐在桌上的長義,亂七八糟的一堆嘩啦嘩啦的倒在地上。長義雙臂撐在我身側,堅持擡起身體,我倆同時轉頭,和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被被對上視線。
【7】
“原來您喜歡這樣的...”
被被低聲感歎,随手拉住門把,身體已退出門外。
“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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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時間線在悲劇的英雄之後,禮尚往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