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讓修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和這位律師一直保持聯絡，對方也知道自己的私人電話，一般不會和山地的莊園聯系。

他帶着懷疑撥通路易的電話，還沒開口對面就傳來男人激動的聲音：“修，是你嗎？”

“路易叔叔，是我。”

路易的聲音甚至有些哽咽：“天啊，謝天謝地！你沒事！”

這個反應讓他更奇怪了，在自己的印象裡，對方一向沉穩，很少表現出情緒波動：“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吧？車禍和失憶都是真的嗎？”

“車禍是真的，失憶不是，不過我這邊确實出了些狀況，所以失聯了一段時間。”

路易聽到這些松了口氣：“難怪我打不通你的電話，不過你沒事就好。”

“您是不是有事找我？”

“沒錯，但我希望能面談，你最近有空來聯邦嗎？”

他猶豫了一下：“我有時間，但現在不方便使用身份證件，進入聯邦可能有點兒困難。”

那邊沉吟片刻：“海德和聯邦接壤的區域有個叫春藤鎮的地方，那邊可以嗎？”

海德曾是西吉達亞的國土，國家滅亡之後一直處于無政府狀态，治安條件和都市的鬼區不相上下。不過接近聯邦的幾個城鎮有聯邦的軍警幫忙維護秩序，還算比較安全。

“可以，我這就訂票。”

“你到達之後直接去一家叫石盾城堡的旅店，我在403号房等你。”

通話結束後他立刻定了前往春藤鎮的車票，離開餐廳為路途做準備。雖然隻有不到十小時的車程，但進入海德地區還是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更何況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設想的就要更多。等他籌備完畢帶着行李箱趕到車站的時候，才想起聯絡34。

他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撥通紙條上的号碼，不久便聽到34冷漠的聲音：“你在哪？”

“在車站，我要去一趟海德，想問你我的臉能維持多久？”

34沒有阻止：“維護好的話大概一周。”

“怎樣才算維護好？”

“不能是油性皮膚，不能有外力刮蹭，不能和有機溶劑接觸。”

他有些慶幸自己的皮膚不怎麼出油：“我明白了。”

34停頓了一下：“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怎麼，想陪我一起去？”

“不，是你還沒結賬。”

他默默翻了個白眼：“把賬号和金額發給我。”

迅速給發來的賬号轉好錢，他十分郁悶地上了汽車。說實話自己内心多少有些期待對方能夠表現出關心，可惜現實就是那家夥根本沒有心！

複健的這段日子34基本不管他，三五天才露上一面。他相信34就在停屍間的某個地方，也試圖把人找出來，不過其他門都是鎖着的，沒有鑰匙進不去。

不過見面的機會再少，他也不是一無所獲，比如對方驚人的食量，就超出了他旳想象。

他第一次親眼看到有人一口氣吃掉十幾塊方便複合食品。那東西屬于壓縮食品，遇水會劇烈膨脹。有人做過測試，基本上六塊就能把人的胃填滿，十塊則是撐到極限。

而34不但一口氣吃下十幾塊，之後還當着他的面消滅了一箱零食。他一度懷疑34會把自己撐死，但下次見到對方還是同樣的吃法。

這種詭異的食量不禁讓他想起曾經和品位奇特的客戶一起去過的會員制俱樂部，那裡可以根據會員的要求專門訓練各種“寵物”，有一項訓練就是暴飲暴食，讓瘦弱的人類吃下超過自己體積的食物。

他并不喜歡那種場面，即便吃東西的人狼吞虎咽，他也無法從中獲得樂趣。但同行的客戶很喜歡，并且多次訂購這項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