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希一心求死,死了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用想。唯一就是對不起小香兒跟香姨,現在小香兒跟香姨估計還在家裡等着他回來,憧憬着他們曾經一起憧憬過的美好未來。
“少爺長得這麼好看,誰會不喜歡少爺呀?就算是退一萬步,這個人真的不喜歡少爺,跟老爺一樣納了很多很多的妾,少爺隻是其中的一個,可能少爺會很孤單,但是不要擔心有香兒陪着少爺!香兒這輩子都不嫁,少爺去哪裡香兒就去哪裡!”
可是他不中用,連床都不會爬。
雖說他本來就不想做這件事情,但是都被迫做了,什麼都不要說了。
他原本出身名門,現在連小香兒都知道他隻能作妾。
一位父親費盡心思将自己的兒子下藥推給别人做妾。
真是可笑。
五月天湖水冰冷,他全身都凍得發抖,閉着眼睛,任水沒過自己的鼻眼,直接将整個腦袋都埋進去。
就這樣吧。
他心想。
平靜的水面突然開始嘩啦啦地波動,他張開眼睛,波光粼粼的水中出現一個男人的模糊身影。
他難堪地側過臉去,心想:你還來做甚?
男人喘着粗氣,疾步過來,一手拽住他的手腕将他從水裡拉出來。
他滿眼的淚奪眶而出,心灰意冷,已經不想活了,為什麼還讓他難堪一次。
他隻想脫手。
男人一下子撲過去從後面死死地摟着他,不讓他再下水去,急喘之下話也不清:“别、别尋死!”
闵希隻是哭,沒說話。
累極的男人怕他尋死,一直撈着他,忘了授受不親,将下颌墊在他肩膀,緩了一口氣,啞聲說:“我娶你!”
這一句話對此刻的闵希來說,比任何的甜言蜜語都要中聽。
兩人身上都濕哒哒的,闵希轉過頭來看着他。
男人堅定了聲音:“我娶你!隻需待我些時日,我便娶你過門!”
兩個人都濕漉漉的,衣服緊貼着身體。
臉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墜下,闵希死寂了的心重新跳動,淚眼婆娑地問道:“什麼時候?”
傅言深沉默了一下,說:“你想什麼時候?”
闵希仰着可憐巴巴的小臉蛋,看着他:“三天之内?”
他本來都要死心了,傅言深咬牙說:“好,三天之内!”
闵希就像解脫了一樣,突然就要軟癱下去,放聲大哭,傅言深緊緊将他攬入懷裡面,說:“三天之内我必上門娶你!”
闵希攥着他的衣襟,低聲說:“望君不要負我。”
傅言深看着他漂亮的臉蛋,低聲說:你我既已經有夫妻之實,我自當盡快娶你進門!“
闵希慢慢松開她的手,這才後知後覺地羞難起來。
傅言深道:“快起來換身衣服,以免着了寒。”
“嗯。”
闵希在哥兒姑娘的攙扶下往偏房而去。
許夫郎追上來了,指着傅言深罵道:“你說什麼?你說娶就娶啊!輪到你做主了嗎嗯!”
傅言深原本柔和了些的神色,一下子又冷了去:“那我不娶了,你們丢人去吧!”
說着,他轉身就要走,一扭臉對上走到圓拱門那邊漂亮小哥兒看過來眼巴巴的目光。
他的心髒難受到難以言喻的地步,像被千刀萬剮,像被活活撕開,像被萬鈞雷霆砸中,生生窒息。
他攥緊了拳頭,正要放低姿态之時。
阮或背着手走出來:“怎麼,在我這裡鬧出了這麼大的事?現在說算就算了?不行,今日誰也不許走!你倆必須得給我成親!”
闵家人面面相觑。
阮或冷笑道:“怎麼你們懷疑我的決定嗎?”
闵老爺立刻道:“不敢不敢!”
他又一臉為難地說:“但是他、他總得三媒六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