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顔痛得哭都哭不出來,就在他準備放棄掙紮等死時,有人走了過來。
乞丐嗓子裡發出一道嗚咽,他害怕那群人又回來了。
“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清冽的聲音傳入謝顔耳中,讓他顫抖的更加厲害。
不是害怕,是委屈。
……
自那以後,謝顔便一直跟着陸流景。
但其他人不喜歡他
陸流景不在的時候他們就會借機毆打謝顔。
可他經常挨打,
他覺得不疼的。
一日,謝顔在外溜達,一株紫色的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覺得這花好看極了,他想……把它送給那個人。
于是謝顔決定趁着陸流景身側人少的時候把花偷偷送給他,小乞兒小跑到陸流景身後,伸出手把花遞給後者看。
但此時他背對着自己,謝顔隻好扯了扯他的衣角,可他的手還沒碰到那人就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是那個穿紫衣服的人,他瞪着眼睛說:
“你要做什麼!”
他打的很用力,謝顔的手背紅了一片 ,他呆呆地看向陸流景,卻見他對自己第一次露出了冷冷的表情。
謝顔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眼淚流了出來。
他沒有哭出聲,但淚水已經挂滿了臉龐。
他想:
我還是被嫌棄了。
謝顔哭着丢下那株花,一下子跑走了。
他漫無目的地奔跑着,沖到了一條小溪旁,謝顔的雙腳已經踏進了水裡,現在是冬天,溪水很冷。
以前,為了不餓死謝顔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忍受,可他現在發現,死亡好像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之前拼命的活着是為了什麼。
自己沒有家人、沒有未來、總是被嫌惡着。
他目光呆滞地往湖中央走,
水漫過了他的膝蓋。
“好冷。”
他說。
然而涼水并未繼續漫上謝顔的身體,有人扯住了他的衣領把他拎了起來,他轉過身看去。
是他。
陸流景擰眉,一臉無奈:
“你要做什麼……”
謝顔對上他的臉說不出話,一直在哭。
哭的有些痙攣。
那人歎了一口氣,說:
“先離開這再說。”
謝顔被他帶回了原來的地方,那紫衣服的男人正一臉老實的站在一旁,那時的謝顔不知道,他剛被陸流景教訓過一頓。
過了好久,謝顔終于不哭了,陸流景松開了他,在松手的一瞬間謝顔就往旁邊靠去,不敢離他太近。
他說:
“我髒死了,你嫌棄我 。”
他搖了搖頭:
“我沒有嫌棄你,我隻是……不喜歡。”
謝顔不說話,低下頭,繼續哭。
突然,他感覺有一陣風繞過自己的身體 ,他身上的污漬完全消失了,除了他的臉。
謝顔呆呆地看了陸流景一眼。
“這是什麼?”
“淨身咒。”
“等等!”
有個穿黃衣服的男人開口,他說:
“淨身咒不能對凡人使用!”
陸流景愣了一下。
謝顔不想再因為自己髒兮兮的被人嫌棄 ,連忙說:“我沒事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陸流景看了黃衣服一眼又看向謝顔,還是沒對他繼續使用那個咒。
謝顔失望地垂下腦袋。
晚上,他像往常一樣睡在一旁的樹下 。倏地,謝顔感覺自己的皮膚好痛,像是被火燒過一般,疼的他面色蒼白,蜷縮着身子說不出一句話。
一旁的陸流景察覺到他的異常,從原本的假寐狀态掀開眼皮,問了一句:
“怎麼了?”
疼得不行的謝顔聽到他的聲音身體抖了一下,顫抖着說:
“沒、沒事。”
可下一刻他發現自己好像不能沒事了,謝顔的皮膚滲出了血迹,很多,多的他快要失去意識。
……
等謝顔再次睜開眼時,他已經躺在陸流景的懷裡,柔軟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臉,身上裹滿了繃帶。
“你醒了。”
他說:
“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收你做徒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