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思量一番，看向沈承昱滿目希冀，這絕色揚州，如此狼狽模樣，确實不是素言想象的樣子，權宜之計，素言終于開口：“公子盛情，小女子卻之不恭，可沈小姐的師父，确實不敢當。”

“無妨！姑娘隻要到府中給她做個榜樣，在下心願足矣。”

“如此這般，叨擾公子了。”素言從來不是什麼一意矜持的大家閨秀，尤其此時的她，更沒有矜持的理由，如此無傷大雅的好意，再拒絕，便不是素言了。

沈承昱想過素言會拒絕，會出言諷刺，卻沒想到她會這麼容易便答應了自己的請求，頓時雀躍之色溢于言表：“如此便太好了！荷衣若是知道，定會十分高興！隻是……隻是姑娘……在下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聽他這樣說，素言不由掩口輕笑，心中一陣溫暖：“佟素言。”

清風拂面，揚起烏發絲絲縷縷，和着岸邊随風拂動的青翠楊柳，江南三月，風光旖旎，才子佳人也不過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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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楣高廣的沈府，雖不及王府莊重，皇宮森嚴，卻也讓素言吃了一驚。知道沈承昱出身富貴，卻也沒曾想，竟是如此豪奢。

“佟姑娘，這邊請。”沈承昱彬彬有禮的擡手，引素言前行。

微微一愣，素言對沈承昱莞爾颔首，随他向府内走去。

一個晃神，卻見風卷着一團雪白，猛然止步在幾步外，帶起的風卻揚動素言鬓間烏發，輕柔婉約。

影壁前，發絲略顯淩亂的白衫少女，雙頰泛紅，一雙桃花眼欣喜的望着素言，毫不掩飾。那眉眼間的神韻同沈承昱的書生氣迥異，卻也難掩兩人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桃花眼，這應該便是素言日後要陪伴的沈小姐了。

見她一臉天真率性十足，素言的心也安了下來，這位沈小姐，看來并不難相處。

“大哥！這便是你說的師父麼？”荷衣毫不見外的上前扯住素言的手，笑道：“姐姐，你笑起來好美，我叫荷衣！”

這樣直言不諱的初見，雖然已經為剛才荷衣那般風風火火的樣子有了奠基，可素言心中還是一驚。曾幾何時，紫禁城裡那個處處搶自己風頭的洛晴川，可不也是個像荷衣一般沒心沒肺毫不設防的丫頭。隻是時間流逝，晴川和八阿哥都已不在人世，素言，也不是昔日那個一心隻為四阿哥目光流連的素言了。

想到這些，片刻的陰霾立時從心頭吹散，素言也綻開一個由衷的笑容。

沈承昱在一邊看到兩人這樣和睦的初見，連忙招呼生伯安排素言的住處。素言的心突然因這兄妹倆的燦爛笑容泛起漣漪，從來……沒有人這般真心的為她忙碌過，一直以來，她追逐着四阿哥的身影，那般卑微，卻還得不到一絲光芒，可如今這般被捧在手心重視的感覺，真的……很好。

隻是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卻在沈承昱的笑容裡煙消雲散，随他向府内走去。

一片慌亂中，也沒有人留意到，荷衣長長地舒了口氣，繼而滿面笑容，釋然的追在素言身邊，七扯八扯的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