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禅一□□出，金聲铮然，仿佛打在了銅牆鐵壁上。

紙人高舉手臂，朝辟邪斬下，褚爻握住槍杆，借力踹飛紙人。

紙人腳尖快速點地，腳下生出殘影，倒翻一圈，見下方正好有人，就這麼将攻擊對準了段佑。

沒有想象中的金聲，紙人的手臂直接切進段佑長刀刀身，僅一瞬的停頓後，長刀完全被切成兩半。

甯佐将他撲倒在地，迅速滾開，焦急喊道：“你們到底知道什麼，快讓它停下！”

“紙人遊戲，要怎麼玩？”

話音落，紙人的手臂恢複正常，整肅衣冠，向衆人作揖行禮。

“真是抱歉，讓各位久等了桀。”

“太胡來了，不是這個怎麼辦？”江旻憤然道。

褚爻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把你推出去擋槍。”

風長離道：“哇哦，好刻薄。”

“你！我懶得給你說！”江旻甩袖就走，撞上一堵人牆。

岑源居高臨下看着江旻，“什麼師兄，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江旻：“？？”

“喔！”岑源離褚爻還剩兩個身位，但已經進入破甲槍的攻擊範圍，被季知禅打了個措手不及，“你！若筠你看他，嫉妒心如此之重！”

季知禅就舉着槍往岑源身上戳，“不是你要擋槍嗎？”

幾人說話間，紙人已窸窸窣窣地脫下了身上的衣袍。

“穿上紙人的衣服，石門就會打開。”

岑源憋着一股氣沒處撒，率先質疑：“這衣服能穿？”

“當然可以，你是在質疑紙人嗎？”紙人提起衣袍，想給最近的段佑披上，“隻要穿上，衣物就會随你們的身材變化，我可是最最最會制衣的紙人！”

褚爻瞳孔微微顫動，更恐怖的事情出現了，這麼恐怖的紙人，地宮離竟然不止一個。

段佑一陣惡寒，趕忙退開，“死人的衣服，我才不穿。”

紙人連口型都能辨認，空洞的眼眶中燃起火焰，“都說了、都說了啊啊啊啊啊！我是……”

褚爻臉色一變，立刻喊道：“紙人！穿！我們穿紙人的衣服！”

“桀桀。”紙人恢複正常，眼周多出燒焦的痕迹，“那就由你開始。”

褚爻頭皮緊繃，但紙人的視線越過她，落到了風長離身上。

風長離深吸一口氣，瞪向段佑，“姑奶奶要是平安出來，你少說得給我磕二十個響頭。”

“又不是老子讓你去的。”

不等風長離穿上紙衣，褚爻問道：“隻有一套嗎？”

“難道……”紙人說黑臉，半張紙臉就變成了黑色，雙手都變成尖利的錐形，拉長了身子撲向褚爻，“你還想穿别的紙人的衣服？！”

好一張超絕敏感紙。

褚爻皮笑肉不笑，快速道：“最最最會制衣的紙人，我是說，不能見識一下你的其它作品嗎？”

紙人眼睛一亮，褚爻也不知道怎麼看出來的，但就是感覺它閃過了光，正要開口，就墊着腳尖做賊似地縮了回去。

“活到最後，紙人會滿足你這個願望的。”

這時，風長離穿好紙衣，石牆随之消失，牆後的長明燈滅了，露出兩條幽深的墓道。

“現在的墓道，直接連接主人的墓室，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就要看你的運氣了桀桀。”

紙人一把将風長離推入左側的墓道，根本不留選擇的機會。

“半個時辰内，回到這裡。”

柏衢低着頭，沒有看風長離逐漸隐沒在黑暗中的身影，問：“你的主人是誰？”

“主人就是主人桀。”紙人帶着病态詭谲的微笑，脖子一卡一卡地歪過頭，“主人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主人！”

褚爻後退半步，卻撞到了什麼。

為什麼……季知禅明明在她身側……

“嘻嘻嘻……”

褚爻的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耳邊充斥着無數紙人的笑聲，身後卻沒有任何東西。

“主人……主人……是最偉大的主人！”

季知禅重重握緊了褚爻的手，褚爻緩緩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不知過了多久，墓道内終于沉寂。

“主人”這個詞，雖然沒有犯紙人的忌諱，但也不見得是什麼好的觸發詞，還是不要再問了……

再過一會，風長離回來了。

褚爻問：“有什麼發現？”

風長離搖了搖頭，“一直在墓道裡打轉，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往回走了。”

紙人反倒笑得開心，“看來你運氣不佳桀。”

它蹦蹦跳跳走到柏衢身邊，“快把衣服脫下來吧，我們的下一位參與者已經迫不及待了。”

“為什麼？”風長離頓了一下，“為什麼是她？”

“就是輪到她了桀。”

柏衢伸手，“衣服給我吧。”

“阿衢，小心。”風長離說完，覺得不夠，拉住柏衢的手又說了一遍，“小心。”

卡着半個時辰的時間，柏衢回到此處，同樣沒有發現。

第三個穿上紙衣進入墓道的是跟随柏衢來的三人中僅剩的女陣法師。

時間又走過半個時辰，褚爻等了一會，紙人還是沒有動靜，就在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數快了的時候，紙人開口了。

“下一個。”

到了這時，氣氛已經有些變了。

良久，鐘雍道：“上一個人還沒有回來。”

“桀桀。”紙人指着段佑，“我說，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