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盞揣着賣身契,火速回到小院:“給。”
這麼快就弄到手,溫輕寒也不覺得意外,随手把賣身契夾在嫁妝清單裡。
白悠盞迫不及待催促:“收拾收拾,咱們走吧,去參加青雲之邀,修仙去。”
“你不是親自教我嗎?”
溫輕寒已經被他用這個借口,灌了幾碗苦得要死的湯藥,理由是身子早點好起來,才能跟他學習法術。
苦得溫輕寒恨不得現在就找回原身。
有這麼好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戲谑白悠盞。
白悠盞心虛地摸摸了鼻子。
他總不能說是怕魔尊身份曝光,沒法光明正大地教吧。
隻能趁着,夜深人靜,他再來偷偷培養未來大佬!
他胡說八道:“這不是熏竹要去參加青雲之邀,我也想去看看,湊個熱鬧嘛。”
溫輕寒忍笑,沒有拆穿拙劣的謊言:“現在走太張揚了,等等吧。”
忘虛長老在,無情門門主也在,的确不是走的好時機。
至少要等這兩位都走了。
等到夜晚,整座瓊州城都安靜下來。
躲了一天的熏竹終于敢回來,他松了口氣,不會有人趁這時候趕來打擾大少爺休息。
他卻看見溫輕寒并沒有睡覺,反而是穿戴整齊,坐在白悠盞睡覺的小塌旁。
白悠盞已經睡熟了。
溫輕寒擺手,輕聲:“跟我出去。”
熏竹看了側身而睡的白悠盞一眼,立刻羞得小臉通紅,邁着羞答答的步伐跟大少爺去了外間。
溫輕寒打開清單,拿出賣身契。
熏竹一下子慌了。
溫輕寒道:“你有仙緣,這是你的緣分,就不必被區區一張紙束縛。天大地大,随意遨遊。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
熏竹噗通一聲跪下:“少爺不要我了!”
他額上的紗布還滲着血。
溫府的廳堂上,人人都恨不得死的病秧子,隻有這麼一個忠心小厮頂着巨大壓力,為病秧子說話。
一個響頭,道盡忠誠。
溫輕寒揉了揉眉心:“不是不要你,既然修仙了,就恢複自由身,賣身契你拿着,是走是留,腿長在你自己身上,我還能趕你不成?”
熏竹小心翼翼拿走賣身契:“少爺,我想跟在你身邊。”
“放心,你們少爺還有最後一個心願交給你辦。”
溫輕寒故意這麼說,因為确實是病秧子的意思,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撫摸過嫁妝清單,最後停留在一株靈藥上。
“明晚去祠堂,為你家少爺的親生母親上一炷香,再帶走她的靈牌。”
病秧子最後的心願就是他的母親。
然後他們就可以離開溫府,從此與溫家再無瓜葛。
·
忘虛留在溫府不為别的,就為聽從仙尊的召喚。
平時想見仙尊一面可是難如登天。
現在機會近在咫尺,忘虛當然不會錯過。
這不,這日黃昏,仙尊終于召喚他了。
隻不過溫輕寒一開口便是:“辦完事了?辦完你可以滾了。”
忘虛:“……”
實不相瞞,他其實還想多看你老人家幾眼,回去好跟其他長老顯擺。
溫輕寒繼續說:“去天霄府找常明言把滄浪拿回來,如果拿不回來……”
滄浪已經被用來對付他了,自然是交不出來的。
隻不過誰叫常明言說是用來對付白悠盞的?既然是用來對付白悠盞,而白悠盞又在衆目睽睽之下逃脫,便說明滄浪還未使用。
他倒要看看常明言如何圓謊。
忘虛立刻道:“是,滄浪是咱們的鎮宗法寶,怎麼可以落到常明言一個外人手裡。”
溫情寒道:“再傳信宗主,魔尊白悠盞之事,由天下第一宗出面處理。”
這樣常明言更沒有理由不交出滄浪。
至于天下第一宗能不能抓住白悠盞……抓不住就抓不住,抓住了,也是落他手裡。
忘虛活了那麼多年,自然聽得出來他話裡的意思:“仙尊放心,常明言仗着跟宗主是同門師兄弟情誼,死皮賴臉借走滄浪那麼久也該還了,還要還點利息……那狗東西一日不交出咱們的鎮派法寶,我就一日不走,攪得他天霄府日夜不甯。”
别看他面容和善,那都是僞裝。
動起手來,忘虛最心狠手辣。
他說日夜不甯,那才是真的日夜不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