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XBZ時我也有不少端茶倒水的份,那時隻覺得不耐煩。哪成想有朝一日,主動給别人打掃辦公室起來,倒也樂在其中。
我以為如應官這般成名已久的人,每日作兩首曲子、兼顧講講課是信手拈來的事情,離他近了才知道原來他每日這般忙。
我一周來一日,他在時便有絡繹不斷的學生、教授過來,他不在了,仍有許多人過來問他今日何時過來,會不會過來。時間久了,竟有人把我當作應官的助理起來,纏着要加我微信。
我多次解釋,竟也沒得抵過他們的熱情,卻總覺得應官配着我這麼個助理多少有些掉價,總歸沒忍住心虛在應官面前提了一嘴,應官卻道讓我與他們沒事多聯絡,其他的話一句不提。
呂六幾人知道此事後未免長籲短歎了幾番,我已漸漸不比從前不懂事,多少慢慢體會到應官的意思,隻悶頭不語,勤勉苦學,竟不覺光陰漫長,短短又是幾個月過去,眨眼便來了FED半年時間。
姜思名長高了不少,臉上的稚氣都減退了,和Edbert站一起,半點沒給比下去。那日我們三人路過走廊時,滿地的落地窗隐約照射着我們,我不禁打量自己,竟沒發現任何變化。
姜思名卻突然高高舉起手說:“要不我們三個組團好啦!反正我們看起來很搭啊!”
呵呵,隻有他們兩個吧。而且,Edbert又不是不回ABURP了,我看他是又異想天開。
Edbert任他胡扯了半天,走到旁邊的柱子上斜靠着,雙手環胸說:“那過幾天的演出,我們一組。”
來到FED的首次出征,我們被邀請參加某大型電視台組織的畢業季公益演出。說是邀請,其實是學院作為電視台曆年來的最大合作方之一,往裡面塞了我們進去,給我們鍛煉的機會罷了。演出邀請了不少知名藝人,我們隻需要分成幾組,在前後暖場環節充當配角就可以了。
白疏因不同,他早已有了些許名氣,這是我那時才知道的事情。他早已先我們一步被其中某位壓軸藝人團隊邀請作為伴奏,并不同我們一起,甚至前幾日便已經離開了學院,前去排練磨合了。
不知應官知不知道我們要出發前往異地的事情,我猜想他或許知道,又想或許他并不知道,總覺得有螞蟻啃咬着肉,渾身不得勁,上課時便走神盯着他看。
應官便敲敲桌子,示意我專注。我暗自羞愧回神,不過認真聽了幾分鐘,又覺得他聲音實在沉實穩落好聽得很,又恍惚想,這一走來回就是半個月時間,不知道他辦公室有沒有人打掃,若是有人打掃就好,但若是真有人打掃,我竟有種被搶了職務的錯覺。
如此幾番,應官終于不再繼續往下講,靜默地看着我,目中似帶着為人師表的淡淡責備。他向來溫和,看着嚴肅,哪裡真的呵責過我什麼,眼下卻這樣無奈地看着我,我劈頭一涼,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老師……”
他看了看時間,說:“先休息幾分鐘,你……今日怎麼頻頻走神?”
我腦子一熱,道:“我在想,老師能不能和我們一起去演出!”
應官微愣,讓人心癢的片刻安靜過後,他說:“我本來就要和你們一起去的,隻是還沒有通知你們。這次是我帶你們去,具體行程……”
“真的?!”他話未說完,被我打斷,我禁不住高興地沖到他面前,“那老師是和我們一起搭車嗎?”
我忽然蹦到他面前,他眼皮微顫,掃了兩眼我與他幾乎腳對腳的距離,瞥了眼我喜形于色的模樣,頓了頓,垂眸道:“當然是要和你們一起的。”
我飄飄然起來,“那我幫老師提行李吧,老師可以和我們坐一起就好了……”
他抿唇,敲了敲桌子,退後半步,似是嚴肅地看着我,“先上課,這些事情臨行再說。”
我瞬間收斂了,忙道:“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