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二樓上等的包廂裡。
兩人并排而坐,舒臨面色凝重,面對這沁入心脾茶水,提不起絲毫興趣。反觀景元初,他倒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一定要肆意地享受着大好的休閑時刻。
嘎吱一聲,随行的侍從帶着他們需要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公子,人來了。”
“嗯。”舒臨悶聲,緊接着不急不慢地接過身側景元初遞來的茶水,品了一口。視線才落在身前的那人身上。“知道叫你來幹什麼嗎?”
那人本是個市井混混,哪裡見過這種場面。當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不知道。但還請公子高擡貴手。”
舒臨輕哼,“不知道做什麼?就敢要求本公子高擡貴手,我看你呀!也不是不知死活。但倘若本公子偏不,你又想怎麼做?”
那人聞言,眼珠子一轉,“既然公子不願高擡貴手,那麼就别怪小人我……”
話音落,那人一副拔腿就要跑的姿态。然而還未等他走出幾步,一把長劍赫然架上他的脖頸。寒氣逼近,像是下一刻就要狠狠地劃破他的脖頸,頓時間鮮血四濺的那種。
舒臨擡眸看他,“你跑呀!跑?”
那人吓得雙腿哆嗦,下一刻直接癱軟在地。眼神空洞,久久不能緩過神來。“公、公子,不知、不知小人所犯何錯,還、還請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舒臨若有所思,“你所犯之事?那可多了……”
“這、這怎麼會……”那人喃喃自語,顯然不相信舒臨所言。
舒臨示意侍從上前為他解惑。
“劉二麻,城北财興賭坊李老闆最信任的手下。青州一帶的無名混混,早年間李老闆在外做生意的時候,偶遇山匪是你仗着在外謀生所學的三腳貓的功夫,出手救了他。李老闆感激你,在得知你的遭遇後,選擇将你帶在身邊。期間你跟着李老闆輾轉大岐境内各州,後來因着李老闆做生意攢下的銀子,你們在京城開了這間賭坊。起初生意還好,但很快沒落下去。這個時候深得李老闆信任的你想到了一個辦法……”
劉二麻一驚,“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怎麼知道的?”
舒臨并未搭理他,目光落在侍從身上,“你繼續說。”
“是!你仗着李老闆的信任,拉攏了一群曾經的狐朋狗友。蝸居在京城的地界上,花錢引人家破,借蠱惑等手段數年間騙取京城百姓白銀千兩。又仗着朝中有人,橫行霸市,逼良為娼,李老闆雖其知曉其中緣由,但卻是無可奈何。”
舒臨示意侍從閉口不言,接着他的話往下說,“若是我沒有記錯,你背後之人是戶部侍郎家的長子吧,我記得姓什麼來着……”
“公子,姓林。”
“對對對!姓林,林輝。是他吧?”舒臨問道。
劉二麻震驚地看着他,“你……”
舒臨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地說道:“我?我怎麼啦?想知道我是誰?好呀?我告訴你,鄙人不才沒什麼作為,但正巧族中有長輩身居高位,正巧能讓你那所謂的靠山下台。對了!我姓舒。”
坐在一側的景元初聽聞,無奈地搖了搖頭。
劉二麻還在震驚中。放眼望去,整個京都能姓舒的人屈指可數。舒、舒相?舒袁兩族?這些他都吃罪不起。他背後的也未必吃罪得起,劉二麻擡頭望着他,“你想做幹什麼?”
舒臨開門見山,“嶽安瀾,你知道吧?”
“嗯。”
嶽安瀾,右相大人的長子,又是嫡子,出身雖比不上出身舒袁兩族的公子,但在京城世家公子中也算出身尊貴。
舒臨:“據我所知,林輝沒少借财心賭坊巴結嶽安瀾吧!要你找個機激化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可是……”劉二麻遲疑。
舒臨:“想必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你所犯之罪按照大岐律法是何等下場吧!我記得你在城北一處宅子裡養了兩個侍妾,其中一個好像最近剛臨産,是個兒子。算是你唯一的兒子。恭喜呀!”
劉二麻驚慌:“你要做什麼?有什麼沖我來,别傷害他們母子。”
舒臨聞言,對着景元初一笑而過,“本公子是那種人嗎?當然這些是有前提的,你要用心為我做事,到時候萬一你認罪伏法,本公子可看在你今日所做的份上,出面保他們一命。”
劉二麻動搖:“你要保他們母子今後衣食無憂。”
“倒沒看出來你還挺有責任心的。”舒臨點了點,“到不是什麼難事,本公子和下面的人說一聲就是。”
“好。”劉二麻應下。
舒臨:“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着便讓侍從帶他下去,順帶提醒道:“你可别想着跑呦,吃罪我的下場你可承受不起。”
“公子放心,小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