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的冷汗黏在身上,雙腳僵硬又沉重。
樓梯間低矮而漆黑,壓得人也壓抑疲憊,醒目的紅色大字顯得無比刺眼,似乎還有掙紮的血手印。
蘇堯靠在把手上,一眼望去,就像是扭曲無盡的深淵。
這次身後沒有了追逐令人發狂的黑影,可依舊令人疲憊不堪。
腳下每一步都顯得十分沉重,蘇堯凝視着紅色的大字,伸出手對上掙紮的血痕,有的像是手指用力掙紮流出的血液,拖了幾道長長醒目的痕迹,粘着牆壁上的灰塵最後又落灰了。
“3、2、1“
他又回到了大廳,門口大開着,仿佛就在迎接他一般。
呼嘯的冷風吹幹身上的冷汗,驚悚的疲憊卻依舊沉重不堪。
虛弱的月光冰冷模糊。
天光乍亮,血紅色的太陽瞬間懸挂在了正中央,卻毫無暖意,刺眼而冰冷。
似真似幻,蘇堯的意識似乎還停留在那場生死追逐之中。
眼眶下濃重的黑眼圈,黑發黑眸,在蒼白的臉頰無比醒目。
路過保安廳時,蔣力及其鮮有地沒有和他打招呼,整個人就像中了邪一般,呆滞的坐在椅子上,然後麻木的按下按鈕。
蘇堯隔着玻璃和他打招呼,手指敲了好幾下,裡面的人久久沒有回複。
他隻好嘗試着去擰開把手,
居然一碰就開?
“蔣力?“
他試探性地碰了碰男人的肩膀,輕聲呼喚,蔣力卻好像看見了什麼無比驚悚恐懼的畫面,雙目驚恐,張開大嘴驚呼。
“啊…啊….“
整個人受了驚吓的羊羔一樣往後縮,直到腳磕在重物上,上半身懸空,失重感與疼痛讓他的視線逐漸聚焦。
看清了對方的臉,喘着氣拍胸膛。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發生什麼了?”
蘇堯看着他疑惑道。
對方卻謹慎的打量打量了周圍确定沒人之後才小聲地說。
“暴動啊”
“出了好多事。”
他說着還用手比劃,誇張的動作。
“發現了很多人體碎片,都象是被吃掉的一樣,特别特别吓人。”
蔣力的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恐懼。
“聽人說,陳升也是,所以看不見出去。”
蘇堯凝視着他的表情,察覺不到任何躲閃回避,滿目的恐懼。
眉頭蹙起,他穩住蔣力的肩膀,安慰道,
“别害怕,很快就會調查清楚的。”
低聲又安慰了幾句,看着對方情緒平穩下來之後,開門離開了。
餘光間瞥見對方似乎戀戀不舍的眼神。
“砰”的一聲。
蘇堯前腳邁進門口,後腳就聽到一聲巨響。
方兮兮氣憤地從劉洲辦公室走出來,
打量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楞住的蘇堯,随即走遠了。
大廳裡一切如常,絲毫沒有受蔣力所說的暴動影響,連同陳升消失也掀不起任何波浪,就像被設定好程序。
外部人心惶惶,屋内風平浪靜,去又透着令人窒息的詭異,萬裡之下波濤洶湧。
血色的太陽冰冷,蘇堯眯着眼睛看向機械搖曳的柳樹,緩緩滑過泥土,掀不起任何灰塵。
方兮兮站在對面凝視着他,眼中帶着笑,像嘲諷又像意料之中。長發劃過削尖下巴,淺色瞳孔之中一如既往的冷漠。
近乎于冷酷。
“還行,比上次好點。”
“呵呵”
蘇堯冷笑,
“所以,這裡研究什麼呢?”
“還有…停屍房。”
他凝視着長發男人的眼睛認真地說。
方兮兮扭過頭看他,微微揚起下颌,手指抵住下巴,挑眉一笑。
“具體是什麼,還沒有搞清楚。”
“副本裡最重要的,不能失去記憶。”
他的語氣極為認真嚴肅,淺色眸子之中映出搖曳的樹影。
風擦過男人的長發,如同踽踽獨行而來的使者,讓人壓迫感十足而不由得産生信賴感。
“陳升過幾天就出現了,帶着好消息。”
“你怎麼知道,還是…”
她也是你的人?
“她和上一局的你一樣,半人不鬼,NPC要控制不住了,回爐重造。”
“為什麼控制不住了?”
消失的明明!
蘇堯擡起目光看向辦公室的窗戶,表情凝重。
“劉洲呢?”
“為什麼總是在争吵,和你?”
他上前一步,實現落回在男人茄色的臉頰上。
“暴動和這裡有關,和劉洲脫不開關系。”
楚楚環胸走上前,風擦過碎發劃過蘇堯的下巴,目光交錯,風聲停滞。
“回去吧,晚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