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仿佛有無數個疑問在呼喚,通紅的眼眶直視前方,走廊無風寂靜,卻顯得愈加緊迫。
“這裡究竟在研究什麼,我是什麼!”
他直接沖進了樓梯間,抓住把手三步并一步地飛快向下走,剛才吓出的冷汗粘在身上,很快又被劇烈運動的汗液替代。
蘇堯都開始喘了,他覺得自己跑了很久,三樓怎麼會這麼遠呢?
猛地擡起頭看,
“13”
一個巨大的黑色字體憑空出現在了樓梯間正面的牆壁上。
“怎麼會?”
蘇堯盯着上面的數字,内心無比疑惑,他确定自己在看平面圖時候,看清了最高層是5樓,剛好不用強制樓梯。
他低頭看向腳下,眉頭緊蹙。
腳下的樓梯足有三層樓,居然一眼望不到頭。
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擡頭看向自己走過的路。
瞬間後背冷汗直流。
他身後是一團散不盡的黑影,已經追了上來,快要淹沒自己的後背。
來不及思考,他繼續往下走。
“呼……哈……呼呼……”
他感覺已經呼吸困難,大口喘着粗氣,右手艱難地把在欄杆上支撐着身體。
擡頭卻看見“14”
?!
怎麼會,他不是一直在向下走嗎!
雙腿已經酸痛得近乎麻木,眼球通紅地發疼,一陣一陣的刺痛。
喉間滾動,蘇堯粹了一口血水。
他感覺身後無比陰冷,有東西在越貼越近。
忽然從他指縫中穿過!
低頭,他看不見自己的五指了。
猛地向前,他竭力将自己的手指拽出來,卻發現動不了了。
眼睜睜地看着那一團黑霧徹底淹沒過自己……
通紅雙眼瞪大不可置信,臉色煞白,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直到眼前徹底逝去畫面。
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地面上,深呼一口氣,眼球欲裂,頭皮發麻。
他又回到了病房裡。
“怎麼會?”
【剛才是他所看見的……還是經曆的。】
蘇堯趕緊強撐着從地面站起來,走到窗戶旁,地下融化的血水不見了,連同那個隐藏在樹影處的男人。
可是他的雙腿癱軟無力,全身酸痛的感覺讓他确信剛才經過是真實的。
他再次跑了出去,黑黢黢的走廊劃過一陣極速的涼風,巨大無比。
直推着蘇堯向後,腳下無法向前挪動。
“是不能下去嗎?”
他強睜着眼看向前方,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被風吹的癫狂叫喊,像無數個不知停歇不知疲憊的嘴。
雙手撐住腦袋,耳膜擦過劇烈的風聲,連同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的流淌,彙聚在胸膛之下,聽得見震耳欲聾的跳動聲。
他艱難的邁出第一步,強風幾乎模糊了他的視線,垂眸隻能看見自己的鞋子。
蘇堯不顧一切地向下踩,後背尋找支撐點。
艱難地挪動,最後撐着冰冷強硬的牆面貼着後背冷汗,沿着牆邊往外走。
每一步都顯得無比沉重,仿佛包裹着堅毅的靈魂。
他強睜開眼睛看向走廊的窗戶,頭發被風吹的似鋒利的劍刃擦過額頭,一陣痛呼。
木質窗戶碰撞牆壁,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好像無數個在嘲諷徒費力氣之人的臉,一面詭異的癫狂大笑一面尖銳刻薄……
蘇堯絲毫不敢懈怠,竭力向前挪動了幾步,又用門框作為遮擋,後背緊靠在牆面上。
大喘着粗氣,眼角被風吹出了淚水。
【不能下樓?】
【到底有誰呢?】
剛走出病房距離不遠,那扇門就又被推開了。
他睜着通紅的眼睛看着一個隻剩下半截身子的男人艱難地爬了進去了,蒼白的臉上慢慢流露出血痕膿水……
腰下粘着一條長長的血拖痕,仍在艱難地掙紮。
蘇堯扭過頭注視血痕的來源。
走廊的聲控燈如同虛設,毫無光亮,瞳孔之中看不見盡頭,就好像從深淵巨口中搶出來的半截身子。
稍加懈怠之時,蘇堯整個人就被風吹遠了……
猛烈而迅捷,來不及抵抗,他整個人就被推倒在地面上,就像一坨癱軟的肉水,毫無抵抗之力。
整個人飛快地向後翻。
“哐當”
他聽見了重物落地的聲音,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張流着血水膿痰的臉,蒼白的嘴扭曲大笑,如同解脫了一般。
“解脫?!”
飽受虐待的人,死亡是他們的解脫。
“那我呢?”
走不出去的人如何才是解脫。
突然,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地闆,後背直接撞在一塊鐵闆上,仿佛五髒肺腑都被撞移位了。
“哈呼……呼……”
他粹了一口血水,狠戾的目光看向前方,伸手随意地摸去嘴角的痕迹。
撐着後背的鐵杆,扶牆摸壁,艱難地站了起來,通紅的眼球死死盯着那扇門。
然後不顧一起地往窗戶狂奔!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