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一幕,蘇堯還是不免毛骨悚然,隻是這次透明的後背沒有烙鐵般冰冷的汗。
他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腦袋。
什麼都沒有?!
“那現在到底什麼!”
内心的疑問不斷放大,來不及思索。
他就看見黑暗之中伸出了一張大手,死死扣住自己的胸膛,然後不顧一起地将他往漆黑的深處拉扯。
蘇堯想往前飄,這次他卻感受到了無形的屏障,
以及他在流失!
黑暗在漸漸吞噬被大手抓住的蘇堯,而輕靈的自己也在跟着流逝。
他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了。
“哥哥,來找我好嗎…”
冷風貼着他的臉頰呼嘯而過,蘇堯長吸了一口氣,沉重的眼皮變得輕靈。
眼前依舊是那張斑駁褐色痕迹的木桌,
“楚楚”
模糊視線中,他看見最前面一個長發男人肌膚慘白的男人。
“????????????????????? ??????????????????????”
(厄運降臨于此,我是萬幸之神)
“????????????????????? ??????????????????????”
(厄運降臨于此,我是萬幸之神)
一句若有若無的咒語出現在耳邊,愣神之際,身旁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哥們往前走啊,這就慫了?”
男人的五官在眼前放大,是一同出發的玩家。
“啊,太黑了。”
蘇堯擠出一個微笑回應他。
“所以,出來了?”
内心疑惑道。
而走在最前面的倆人毫無異常,
“是夢,還是真實?”
長發男人聽見聲音回頭望了他一眼,揚起下颌對他做了一個口型,潋滟的淺色眸子之中毫無波瀾。
蘇堯伸手摸了摸口袋,那塊佛牌還在,隻是…
指腹摩挲背部,上面又多了一段什麼。
“到了。”
男人冷冽的聲音傳來,他擡起頭循着看去。
老舊的焚燒爐鏽迹斑斑,但是多了什麼。而且圍了一圈人。
最中間的男人肚子上堆了好幾圈遊泳圈,極短的上衣遮不住,蠟燭下油膩膩的污垢。
國字臉上極其厚的黑胡子遮住了下巴和脖子,瞪圓的眼球看起來像被突兀的按在一張面皮上,他雙手合十舉過頭頂。
“怎麼這麼晚?”
迎面直接走過來一個女人,看起來熬夜太多,皮膚上擠滿了紅腫的痘痘,和黑胡子截然相反的體型,又小又瘦,狹長的眼睛看起來刻薄而執拗。
她不由分說地直接塞給蘇堯一個類似于水燈的東西,四周的假花淩亂,花紅柳綠的在一片漆黑之中更顯得詭異。
男人的指尖輕碰過滿臉麻子的女人,無辜的黑眼看着她,天真而不谙世事。
“你每天都來幫忙嗎?”
“啊,”
“有空就來幫阿爸。”
“今天是在求什麼呢?”
蘇堯十分友好地笑,餘光向身旁的楚楚瞥。
他沒有接過燈和蠟燭,兀自地站在無人處。
女人沒有回應他的問題,直接向後走去了。
【好吧。】
【美男計也不是任何時候都有用的。】
蘇堯無奈地擺擺手,滿不在乎的往前走。
他也算第一次親眼見“巫術”。
地面上淅淅瀝瀝擺了許多東西,足有一米多長。骷髅燈台上已經滿是污垢,蠟油順着往下蔓延,已經遮住了骷髅頭的眼睛,隻剩下漏風的大白牙。
【老員工了呀。】
蘇堯手裡拿着東西慢慢悠悠的往前走,他能感受到身體裡的某個東西很雀躍。
但興奮歸興奮,他很虛?!
視線往前,對稱着擺放了幾張木桌子,看起來也是老員工,上面不僅有燃燒過後的白色粉末,還爬着褐色痕迹。
“哈哈哈哈”
黑胡子被楚楚逗得大笑?
蘇堯不可置信地望過去,長發遮住了男人大半張臉,恍恍惚惚光下隻能看請削尖下巴和圓潤挺拔的鼻尖,眼睛彎着笑,密長的睫毛一張一合,像撲朔地蛾子。
他張嘴說了什麼,然後又扭頭看了一眼瑤瑤。
蘇堯聽不見在交談什麼。
體型圓潤的黑胡子伸出了手指在空氣中随意地比劃了兩下,然後又笑?!
【不是,都有女兒了,也不收斂?】
楚楚伸手捋了一把頭發,放在耳後。蘇堯看清了他的嘴型。
【那介紹人呢?】
對面的大胡子這次不笑了,抿着嘴偷東西似的四處望了望,然後說了什麼。
“那你的客戶呢?”
瑤瑤先問了出來,她的眸子凝視着眼前的人,抿緊唇瓣,眉頭微蹙,似乎是很在意這個答案。
“哪裡都有。”
“客戶不一樣,代價也不同,是嗎?”
這次楚楚問的十分犀利,眸子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但很快又被淹沒。
蘇堯悄悄地走過去,手裡捧着不合時宜的東西。
自覺地從兩道貢品之外的空白處,黑夜裡兩側就像無數隻伺機而動的狼。
他越往裡走,就感覺後背愈來愈寒意。
“喂,這個是要放這裡的!”
女人擠着眼睛瞪他,手指向一側。
上面有許多符紙,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壓上去。”
“嗷嗷,好。”
蘇堯急着過去看看情況,木讷地點頭回應,眼睛還看着前面,手裡哆哆嗦嗦地往下放。
他摸到了很強的紋理感,不是符紙,像被刻上去的。
女人走遠了。
蘇堯弓着腰摸索上去。
發現隻有一處是有紋理的,其他是普通的黃紙。
瞬間,他感覺身後覆蓋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他向四周望了望,手指微微顫抖的摸索。
刻有東西的面積不大,幾乎一個手掌。
女人背着身子在指揮着其他人如何擺放。
黑胡子又雙手合一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