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一般的身影無力的慢慢下垂,仿佛被抽走脊梁……
蘇堯握緊了手裡的東西。
随後像是有道光瞬間穿透了腦海中的迷霧,眼睛驟然睜大,嘴角揚起弧度。
“原來是這樣……我早該想到的。”
楚楚的聲音傳來,
“以自己為蠱的人,還有什麼信任可談呢?”
男人眯着眼睛看,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但轉瞬即逝,又變回了毫不在意的冷漠。
女人變回了原本模樣,還沒反應過來似的,忙走過來,疑惑道:
“所以什麼情況。”
長發男人指了指蘇堯手心,他的肩頭落滿了灰塵,顯然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角逐。
“你早就拿走了?”
瑤瑤視線望過去,原來蘇堯手心握着一塊褐色的佛牌。
佛鬼黑白分明……
那是一塊陰牌,背面是怨念極大的詛咒!
不對?!
如果他一開始就佩戴了,怎麼也會繞不出去。
除非……
他屬于這裡,
或者說他才是因果!
“原來是這樣……”
“我們竟然都被他騙了。”
女人的目光瞬間變得狠辣暴戾,揚起手作勢要搶過來。
“已經認主了。”
蘇堯的語氣依舊虛弱,卻讓人無法質疑,他周身仿佛一股無形的屏障。
在他們一行人又走回這條貧民區之時,李磊就不見了!
他生拉住那條紅線,後背的冷汗烙鐵一樣黏在肌膚上,大腦溢滿驚恐的回憶,但他隻有一瞬的清醒。
不過足夠他順走門口的佛牌。
“我可以帶你們出去。”
“殺了你,我們也能出去。”
楚楚的聲音毫不留情,眼神赤裸而冷漠。
“你們殺不了我,”
蘇堯揚起下颌,直直的凝視他淺到異于常人的眸子,嘴角帶着玩味的笑。
如果如楚楚所說,自己已經被獻祭,那麼就和這個世界一體,他憑什麼能殺掉呢?
“我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黏膩膩的貼在佛牌上。
總歸要一試。
他看見兩個人在對望。
“規則,你們比我更清晰。”
“這場儀式,你們也更了解。”
“焚燒爐是終點。”
食指抵住蒼白的唇瓣,輕聲“噓”。
黑色瞳孔中渾濁與清晰泾渭分明,遊離于中又自成一體。
“聽!”
他故作誇張的動作,咧着嘴大笑。
“好像咒語快結束了。”
“你一直在拖延時間!”
女人狠戾的眼神望向他。
“沒錯,”
蘇堯無所謂的聳肩。
“可是你們沒有猜出來。”
所以每一次副本通關一定是有獎勵的!
“好像開始燒了,你看!”
他的手指向遠處,那是焚燒爐的煙囪。
沒有白煙。
楚楚面色不變,很快冷靜下來。
“所以你要什麼。”
“你也想出去吧。”
冰冷的淺色眸子中透不出光,長發遮住了額頭,露出圓潤挺拔的鼻梁陰影,素描一般的輪廓。
他雙手環胸,好像根本不在意。
空氣中在蒸騰,地表上不斷蔓延上升熱氣,白色粉末灰塵順着紛飛,直擊人的五髒肺腑。
也遮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線。
像無數隻令人厭惡的糖蟲,它們在貪婪地圍繞着甜蜜的食物。
蘇堯手指套上佛牌,密密麻麻的咒語像蔓延攀爬的蟲蟻,順着向上,似乎到了他的手心處。
腕骨上一條明顯的血紅色痕迹。
他的意識沉重而疲憊。
“告訴我。”
“什麼?”
女人先一步問出。
熱氣裹挾着腐朽的氣息在密不透風的圓圈圍繞,出不去,也找不到歸處。
一如現在的他們。
三個人目光交錯,無聲的對峙,氣氛急轉直下。
蘇堯在賭,賭掌握時間的人一定有辦法控制記憶。
賭手中的佛牌是關鍵,自己一定可以出去。
他的目光變得堅定,昏暗幕布下透着如同審視獵物的狡猾。
“告訴我真實的記憶。”
“你瘋了?”
女人高聲尖叫,似乎是聽見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消息。
身旁男人茄色面孔閃過一絲冷笑。
“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大?”
蘇堯内心極為疑惑,随即很快鎮定下來。
他在等楚楚的反應。
“你的主人不是給你了嗎?”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