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堯嘴唇微微顫抖,
“我坐在哪個年輕僧人對面?”
“怎麼會看不清擺放的什麼!”
【不對,是車停在哪了?】
他眼神滿是焦急,心髒在胸腔裡瘋狂顫抖,仿佛要沖破束縛,他的表情痛苦而扭曲,像是沉浸在某個不願意接受的噩夢裡,死死抓住胸膛。
“咚咚咚!”
“咚!”
聲音越來越大,他又看見了哪個躺在血泊之中高挺肚子的女人,她手指滿足的撫摸快要炸開的肚皮。
哪個魔鬼一樣的小孩,在向哪裡爬?
前面到底是什麼?
蘇堯感覺自己快要炸了,身後是要融于硫酸的屍水,身前又是一個始終抵達不了的畫面。
突然,他猛地瞪大眼睛,仰着頭猛吸了幾口氣,胸膛還在劇烈的起伏,胸膛的心跳如雷,
蘇堯凝視着眼前,表情痛苦,似乎陷入某個膽戰心驚的噩夢之中……
長發女人注視着面色蒼白的楚楚,眼神急切又無奈,
“為什麼不直接走?”
身後的危險無限蔓延,你為什麼不直接走!
精緻的妝容露出破綻,她的笑容變得極為痛苦,仿佛熟知規則又無法改變。
瑤瑤向前一步直接抓住了楚楚的手,他的肌膚冰涼,和他長年冷漠的眼神如出一轍。
“再來一次!”
她的聲音幾乎是從胸膛裡直接跳出來的,巨大而裹挾着不易察覺的哭腔,明媚張揚的瞳孔在此時變得像一個祈求的小孩。
對面的男人伸手替她捋順遮擋視線的頭發,修長冰冷的指尖流連過臉頰,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不易察覺的溫柔。
周圍的泥土構造被腐蝕的瓦解,癫狂作響,不斷追逐逃命的人。
滾滾熱氣嗆得人呼吸困難,有的緊捂住胸膛,絲毫不敢停留,扭曲詭異的向前爬。
?!
蘇堯感受到手腕處又在被紅線拉扯,細細的緩緩的,在跳動,歡快雀躍的!
他猛地仰起頭,那雙眼睛歡快地望着漸漸被吞噬的人群,在漆黑中發出明亮絕望的光芒……
他用力的指甲一扣,直接從皮下脈絡之中拽出一條血淋淋的細線,目光狠戾堅毅。
普通泛着馊味的垃圾一般,血線被随意地扔在一旁。
蘇堯大口喘着粗氣,全身的力氣仿佛也随着抽走,後背的冷汗烙鐵一般沉重的壓着他。
“哥哥,來找我好嗎?”
“哥哥……”
“小甯!”
“小甯!”
熱淚奪眶而出,模糊視線之中他看到一隻手,卻沒有力氣抓住,他以為會如同往常夢境一般變得透明。
卻看見那隻手用力地像不由分說拔苗助長一般,狠戾地揪着他的耳朵一把薅起來。
“别死呢!”
一張明豔的臉放大,細膩的肌膚卻流連着淡淡的淚痕。
瑤瑤揪着他的後脖頸,語氣兇狠地說。
蘇堯強撐着擡頭,感受到後背如同經曆一場大火般被灼燒,連同五髒肺腑都是難以忍受的疼。
緊接着,他看見面前的九宮格已經隻剩下一格。
楚楚的目光停留在巧克力和草莓上,眉頭緊蹙,很是糾結。
“把草莓放在巧克力上面,”
深陷于噩夢的人看起來十分疲憊,聲音也虛弱極了,楚楚幾乎都要懷疑自己幻聽了,如果不是地眸對上蘇堯蒼白臉色上堅定的目光。
“哇哇哇”
“哇哇哇!”
一陣巨大的哭聲像狂風暴雨般在空間裡席卷而過,卷起地面血肉模糊,擦過痛苦虛弱倒地的人……
同時,角落裡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堯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靈位上的木闆開始搖晃、癫狂,
紅綠光像絞肉機般掃描過,整個木闆凋零,像被抽走了支撐的積木玩具。
空氣中飄着随之而來的白色粉末,嗆鼻而兇猛。
瑤瑤想回頭抓住弓着身子,面色虛弱的蘇堯。
蘇堯看着她苦笑,仿佛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脫離,任由自己再次被一張貪婪的臉帶走。
隔着皮肉,他也能感受到胸膛上地烙印,冰冷刺骨,像無數根細小的銀針直直地插進最深處,卻毫無還手之力。
這次他任命的閉上了眼睛,雙手攤開,絲毫不在意下一次的目的地。
一如之前的驚醒,他感受到身體一半沉重如烙鐵,一半輕靈要飛遠,中間夾着一個小小的自我。
記憶又被封存在堅硬的鐵盒之中,蘇堯仿佛被邊緣化。
“李磊”
身體先一步意識,眼前人的名字脫口而出。
他卻感受不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眼前的人約莫20歲,眼神之中卻是截然不同地老練與成熟,李磊關切地看着他。
眸子裡再次閃出高速旋轉的光芒……
鐵盒打開了一個小角。
蘇堯撐着上半身,虛弱的問,
“我們要去哪裡?”
意料之中,沒有回答。
他再次閉上了沉重的眼睛。
與此同時,昏暗擁擠的街區。
“他已經獻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