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驚訝，随機想到自己還在發燙的左眼，她不自覺地摸了上去，“你看我這隻眼睛有什麼變化嗎？”

褚蓁拉着他的雙手，讓他仔細看看自己的眼睛有什麼變化。

“不舒服嗎？”

“不是，你看看這裡，有沒有變顔色？比如紅橙黃綠青藍紫什麼的？”她将自己的眼皮扒拉開，上下左右全方位地展示着自己地眼睛。

看着濕漉漉的眼睛，紀筠笑着拉下她的手，“可能是沒有睡好，有點紅。”

“紅？沒發藍？”

他一下沒跟上眼前人的思緒，“藍？藍色？”

“嗯！沒有是嗎？”

對方搖頭，“你見過路珂？”

“還是說你見到了路文柏，他們對你的眼睛做了什麼嗎？”

她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紀筠頭腦轉得那麼快，原本想要隐瞞的一些東西她也就直接說了：“我見到了，這裡，外面，我都見到了路珂。”

“也在醫院見到了路文柏，他大概是對路珂失去眼睛的事情耿耿于懷，放不下路珂，所以這個幻境裡不再正常運行時，這裡的每個人都想要獲得眼睛。”

“路文柏的額頭上長出了第三隻眼睛。”

“也許，他是被吃掉路珂眼睛的異種寄生了，精神意思被完全吞食，隻留下最深的一個執念”，結合褚蓁說的，紀筠順着她的話猜測幻境的出路，異種的薄弱點就在于路文柏眉間的第三隻眼睛。

“我守着你，你睡一會，醒來我們就想辦法出去。”

原先自己帶進來的食物就剩那一角巧克力了，也就是說他必須立刻帶着褚蓁出去，而且...褚蓁脖子上的傷口也不能夠再拖下去了。

也許是因為身邊有熟悉的人守着，即便隻是短短睡了半小時，褚蓁小憩後覺得神清氣爽。

“還難受嗎？”

水瓶端到她的嘴邊，褚蓁喝了一口，搖搖頭。

外面的天空黑得依舊穩定，隻有一輪月亮懸着，周遭不見一星半點。她和紀筠準備回到醫院，既然她是在醫院碰見的路文柏，也許這次也可以遇見。

“這是你的嗎？”

短棍小巧的一截靜躺在他的手心，“你去了我待的病房？！”

看她瞪着眼睛滿臉不可置信，但眼底的欣喜卻不是假的，“聽到異響後我上過七樓，不過當時房間裡除了一片狼藉，我沒見到任何人。”

當時路文柏和她都已經離開了，地上都是一顆顆眼球在詭異地轉動着，眼珠子堆中還有滋滋的電流聲，等他扒開一眼就看見了它，并且帶了回來。

沒想到東西是褚蓁的。

“太好了，這樣我就不是赤手空拳了，不會拖你的後腿。”

紀筠将東西塞進褚蓁腰間的口袋裡，眼睛卻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慢慢言道：“你不是累贅，怎麼會拖我的後腿，有你在身邊，我很幸福。你是我努力的動力。”

習慣獨來獨往的人完全受不了這種肉麻的調調，褚蓁笑着錘他的肩膀，有些尴尬，“啊哈哈，謝謝你啊，我也是我也是。”

“嗯”，紀筠停了幾秒，一臉認真，雖然覺得自己的話未免有些矯情，但他還是想要說出來，“忘了和你說，好久不見，我很想你。”

血氣忽然上湧，她的臉色爆紅，低着頭躲避着對方的視線，喃喃地不知道該怎麼回複對方突然吹過來的粉紅泡泡。

“我...也挺想你的。不然，我怎麼來這裡找你嘛，走吧走吧，我們回醫院找路文柏或者是路珂吧。”

看着褚蓁紅得滴血的耳尖，紀筠低低地笑出聲，“好，走吧。”

不過幾小時，外面的氣溫驟降，撲面而來的冷風吹得褚蓁倒退一步，“好冷。幻境裡的氣溫變化太快，之前的七天裡也是這樣嗎？”

夜色如水，紀筠看着女生吐出來的白色熱氣，彎下腰替褚蓁将外套的拉鍊拉好，“沒有，也是第一次遇到。”

應該是因為褚蓁進來後攪動了這裡原本的運行規律。

“撕拉”地一聲，拉鍊被紀筠拉到最頂端，他的衣服大，将褚蓁的大半個身子都包裹住，衣領罩住了她半張臉，讓她免受冷風侵襲。

身邊人隻穿着一件貼身的高領打底衫，褚蓁有些不好意思了，“太冷了，我還是把外套給你吧，我穿得不算少。”

“沒事，待會動起來就好了。”

拒絕的話他說了好幾遍，于是她也不再說些什麼，趁着氣溫還不算難以忍受，倆人往附近的醫院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