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的女生被她如同觀測獵物的眼神盯得不爽，不悅地走上前去，狠狠推了她一把：“還不服氣是吧？眼神跟個狼一樣……”

就現在！

保溫杯猛地砸到女生頭上，夏暗歌對着女生小腿狠狠一踹，女生瞬間跪倒在地。

還笑着的龍沫沫臉色瞬間僵住。

先前罵得最興奮的女孩傻了，從未遇見過的情況讓她說話都有些結巴：“……她……她，她，她怎麼……怎麼敢！”

在光高此前的案例中，作為受害者的女生幾乎從未反抗過，她們隻會掙紮。

小太妹和姐妹們攜手成為蛛網，應付垂死掙紮的獵物很熟練，但這種硬碰硬的打鬥，對她們而言，可謂是聞所未聞。

龍沫沫嘴巴都在哆嗦，忙道：“還愣着幹嘛，快一起拉住她，不然被她鬧大了，大家一起吃不了兜着走！”

幾人聽聞，清醒過來，紛紛伸手過去，試圖制服夏暗歌。

枯瘦的身影紛紛黏到夏暗歌身上，說來也怪，靠近夏暗歌居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太妹們心頭一喜，可還沒來得及“鎖”住夏暗歌，那雙結實的胳膊就一下掙脫了拉扯它的五六隻蛛足，扼住小太妹的頭顱，猛地一砸，哐當一聲，兩張本來就湊得極近的臉撞得頭暈眼花。

那一戰足以令光高人時隔兩年仍記憶猶新。

倒不是打的有多漂亮，夏暗歌此前毫無防備，又習慣克制，她自認為那一仗打的很狼狽，并不體面。

但受害者反擊，1V5将施暴者打得個落花流水這樣的事情，在光高實在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在開辟新賽道的光環下，夏暗歌的武力值被同學們給妖魔化了。

——從某種意義上，龍沫沫主動發難，聚集好友圍毆她，對夏暗歌來說是個好事，因為對于十三歲的夏暗歌，主動動手是一件需要跨越道德之欄的難之又難的事情，“被欺負後反擊”則要理直氣壯、順理成章得多。是龍沫沫親手卸下了她的道德負擔，讓在罵戰中屢戰屢敗的她得以發揮自己的優勢。

也是那一戰，驚動了鄭豔。

她替代葉知秋成為了主審者。

十三歲的夏暗歌以為，人證物證俱在，教室監控明明白白地顯示，是龍沫沫幾人聚衆鬥毆，要把她拉到女廁去實施暴行，敵衆我寡，敵先我後，對錯是非明明白白。

她預料的壞結果，是校方和稀泥，不肯嚴懲龍沫沫，勸她和解。

受害者反成過錯方這種事，還是太超出了當時的夏暗歌的認知了。她想都想不到會有這麼無恥的評判。

“五根筷子放在一起都比棍子硬，你把她們打成那個樣子，還要說自己是受害者，你當我們老師都是傻子不成？”

“她們打不過你，為什麼要欺負你？”

夏暗歌漲紅了臉：“我怎麼知道她們為什麼要欺負我！監控裡明擺着，她們一過來就來勢洶洶！”

鄭豔嗤笑：“為什麼他們不去欺負别人，偏偏要欺負你?”

“您這是受害者有罪論！欺負人的是她們，不是我，您應該去問她們為什麼這麼對我，而不是來問我！”

鄭豔啧了一聲，“你說她們一直在拿你的胸來攻擊你，那……”

她傲慢地擡起頭，充滿優越感地凝視夏暗歌：“那你為什麼要長那麼大的胸呢？”

驚天動地的哄笑聲響起，龍沫沫和她的小夥伴已經完全放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