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光高女生,此刻恐怕已經因為羞恥說不出話來,如鄭豔所願地給龍沫沫們道歉,并承擔一切後果——讓鄭豔得以輕松地解決這項惡性事件。
但這個女孩比鄭豔以為的還要不要臉、還要不知羞恥,她居然這時候還梗着脖子力争據實:“發育是正常生理現象,又不是我來決定的!”
裝什麼啊。
被增加工作量、對方還死不悔改的煩躁讓鄭豔心頭的惡意進一步湧現,她嗤笑一聲,攤開手,不耐煩地撇撇嘴:“你這種情況我見多了,騷的時候挺享受,被摸大了又來矯情。”
這些小賤蹄子,以為真的能騙過她嗎?
“不就是說了兩句真話,她們說錯了嗎?”
“你這種身.材是怎麼來的,我不說,那是給你留面子。”
“小姑娘家家的,如果不是自己不檢點,怎麼會被别人盯上。”
中年女人充滿優越感地起身,指着夏暗歌的胸膛,擲地有聲、铿锵有力、正義十足地道:“你以為我會被你這些胡扯糊弄嗎?這就是你天生下.賤的象征!”
龍沫沫立刻道:“老師說的對,哪個正經女孩,能長那麼大的胸!她自己用盡龌龊手段搞成這樣,不就是為了讓人看、讓人說、讓人摸的嗎,她以為世界上隻有她知道她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嗎?”
“長成這樣,不是天生下賤是什麼?我媽跟我說了,她這種身.材,家境再好,以後也百分百是個婊.子!”
龍沫沫對她身材的攻擊有三種不同的說法:1.她的身材是天生的,這指向她天生下賤,命中注定會成為性.工作者,就算她此刻什麼都沒做,她未來也一定會幹,她們此刻對她的辱罵,是有先見之明。2.她的身.材是整形的,這指向她的一切都是假的,男生喜歡她實在是沒品——龍沫沫甚至會細緻地攻擊她“會讓男生體驗感如何糟糕”。3.她的身材是後天通過一些極其龌龊淫.蕩的秘術被改造而成的,這指向她為勾引異性費盡心思,且私生活糜/爛到應該已經爛掉病掉了。
這三種說法甚至是互斥的,從邏輯上講就不兼容,但辱罵從來都不需要邏輯,夏暗歌吵架技術久未進步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她在找+整理對方邏輯漏洞上消耗了太多精力,但這實際上是光高式吵架中最無關緊要的部分。
一片配合的笑聲中,鄭豔贊許地對龍沫沫投了個心照不宣的目光,兩人之間竟有種知己般的和諧。
她的視線轉回夏暗歌,親昵立刻變成了煩躁與鄙夷,“行了,我不管你是怎麼算計的她們,怎麼僥幸的赢的,沫沫這孩子我認識,看在你是光高學生的面上,我也讓她給你一個面子,這件事你們雙方都有錯,你們當着大家的面互相賠禮道歉,你賠償她們的醫藥費,再打掃半個學期的廁所,這事兒就算結了。”
夏暗歌猶因困惑、茫然而痛苦無措,聞言,渾身一顫:“明明是她們霸淩我,你卻說我在算計她們?”
鄭豔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你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給你台階你都不下?我告訴你,她們因為你受了傷,不管你怎麼狡辯,這件事都是你的錯!”
“誰先動手有意義嗎?還手了就是互毆!擋一下也是互毆!你為什麼不先忍下,任由她們打,之後再來跟老師說呢?
“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
譏嘲與鄙夷的目光流連在她胸前,過去和現實的時間線在此刻重疊。
古老的血液在體内沸騰,曾堅守的一切都在過去兩年被證明一文不值,從回憶中歸來的少女盯着鄭豔,良久,蒼白豔麗的面容上,緩緩勾起了一個笑。
“好。”
不是同意,而是“很好,好得很”。
懶得看老師是什麼表情,她轉身直接回教室,目标明确地走向龍沫沫。
背對着門口、正和朋友嘻嘻哈哈的龍沫沫忽然感覺背後發涼,她剛想開口,就看到同伴驚恐的目光。
來不及反應,熟悉的疼痛帶着她整個人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