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個錘子的架,他們自己發瘋過來要圍毆我,沒得逞,倒成了我的錯了?”
鄭豔瞪圓了眼,望向夏暗歌的目光像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厚顔無恥的人:“你沒打她?你他媽敢說你沒打她?她們身上的傷難道是自己搞的嗎?”
“不然呢?”夏暗歌毫不示弱地等回去,“教室裡有監控,你但凡沒瞎,一看就知。”
“龍沫沫要打我,我避開了,結果她打到李媚身上,這也能算我的錯?你真要說打架鬥毆,那也是龍沫沫和李媚在打,你不審他們,來審我?”
再實力懸殊的打架,當事人也不可能毫發無傷,龍沫沫現在在夏暗歌眼裡就是個死人,她當然不會讓自己置身險境,增加後續嫌疑。
就算龍沫沫全家死絕,也不及她自己的一條胳膊貴重,能不打,她絕對是盡量不打。
之前發難,是為了合理地把毒藥塗抹到龍沫沫的皮膚上。
這次她沒有任何理由對他們出手,這場“打架”裡,她最多是被殃及的池魚。
光高老師看監控如喝水,問責之前先看監控是基本流程,他們過了這麼長時間才過來,夏暗歌不信她們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看兩個老師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妄圖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把她招安,她才覺得格外惡心。
“那龍沫沫身上的淤青呢?難道也是她自己打的?”
“她自己摔的跤啊,小腦發育不完全導緻平衡力不行呗,管我什麼事啊,你自己看下監控會死嗎?”
“你還敢提監控!監控裡明明白白的,是你提前踢翻的闆凳,故意讓她摔跤的!”
“我是能未蔔先知還是能逼她走那條道啊?不小心帶翻了而已,這也能賴上我?你不怪她走路不長眼睛,自作自受,倒是怪上其他人了,她都十八了還得像幼兒園嬰兒一樣得人幫忙清除路障是吧?你這跟碰瓷有什麼區别?”
黃方英:“……”
監控裡确實很清楚,龍沫沫李媚霍晞三人手腳并用齊齊上陣,又是拳打腳踢又是砸東西扇巴掌,結果一招都沒落到夏暗歌身上。
——其實還是有輕微擦傷和破皮的,傷口太小了他們沒注意到。
夏暗歌是真的全程沒出過手。
但龍沫沫三人鼻青臉腫,夏暗歌“毫發無傷”也是事實。
鄭豔氣得顫抖,手指着夏暗歌的鼻子:“你簡直是不知悔改!我不管,他們因為你而受傷,這懲罰你别想逃脫,你現在就給他們公開道歉,下周一交五千字檢讨,這個學期的廁所打掃都包了,再罰站一學期,否則我現在就上報,讓學校開除你!”
黃方英眉心一跳,痛心疾首道:“你看你把鄭老師都氣成什麼樣了!還不快快給鄭老師賠禮道歉!要是真被開除了,你這高中三年就白讀了!這麼多苦白吃了!”
她一邊親昵地沖夏暗歌眨眨眼睛,一邊勸:“鄭老師,還是要給孩子一個改邪歸正的機會的!暗歌,你不是馬上要參加璋華聯賽了嗎?快快給老師保證,就說你一定會給學校拿個好成績的,這次受傷的同學你也都會賠禮道歉,一定會做到讓他們滿意為止,五千字檢讨實在太長了,這樣吧,就寫三千字,各退一步,好不好?”
鄭豔眸光一閃,難以置信地望了黃方圓一眼。
璋華聯賽?!夏暗歌參加的比賽,是璋華聯賽???
黃方英沉重地使了個眼色——終于有人能懂她了!
原來在這兒等着她。
夏暗歌冷笑:“我從來沒說過我要去參加比賽,你們再胡攪蠻纏,我現在就報警,到時候警察來調監控,龍沫沫聚衆圍毆未成年人,你們身為老師非但不管束,還包庇罪犯,威脅受害者,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黃方英停下了攔鄭豔的動作:“夏暗歌,你真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鄭豔冷笑:“看到了吧?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賤種,天生的皮子癢,骨頭輕,根本不值得對她好!”
她居高臨下道:“我告訴你,你報警也沒用,不管怎麼說,她們因為你而受了傷,那這件事,你就有錯。”
“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
仿佛是某種深入骨髓的天性,不自覺的,鄭豔的目光又落到夏暗歌的胸前,眸光中浮現習以為常的譏嘲與鄙夷。
夏暗歌耳邊忽然出現奇異的嗡鳴。
周圍的一切景象都在後退、模糊,隻有鄭豔的嘴在不停地動,有極久遠的回憶浮現,甚至代替現實中視覺神經接受到的信息,在她眼前構建出夢核般的幻境。
——但凡有一個人在意夏暗歌的狀态,便能很輕易地發現,她不對勁。
她的瞳孔狀态、神色、面部肌肉狀态……統統都不對勁。
然而老師們隻需要她認錯服軟,也隻接受她認錯并服軟,她們并不關心她真正的想法。
看見她忽然不說話,直勾勾地看着她們,反而還有些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