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暗歌對“璋華聯賽”的信任還未誕生便已消亡。
在新的轉機發生前,她打算還是按照原計劃走。
盡管筆記本建議她參加,但她非但沒有因此下定決心,反而有點懷疑“筆記本”的所屬陣營。
它絕對沒跟她說實話。
它的口吻完全不像一個新生的異靈,反而像在哄小孩。
她能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甚至熱情得有點過了頭,但對方也并不怎麼尊重她。
翌日清晨,她不僅帶了用于報警求援的老人機,甚至還帶了自制的暗箭手镯。
這種暗器式的武器在法律上很吃虧,非必要她不會用,但需要留作保底。
手镯是去年去漫展時,她配合林瑾深所出的角色的官方道具,當時兩人所出的角色的道具都是她做的,同系列還有好幾個單品,一部分在林那裡,一部分她這周帶來了學校。
如果今天發生沖突後自己“防衛過當”,對方因此殘疾或死亡,有那個角色作為證據,證明自己隻是圖好看随便帶帶,不是為了攻擊他人而特意準備,或許罪名能從蓄意傷人,變成一時沖動/意外傷人?夏暗歌想。
在這些之外,她又取出衣櫃深處的東西戴上,給自己加了一個昂貴的BUFF……
“夏暗歌!可算是逮到你了!呵,我看你這次還往哪裡跑……忒,你給我站住!”
鄭豔昨天對李越“嚴懲夏暗歌,還龍沫沫、李媚一個公道”的要求滿口答應,怎料她晚自習叫人沒叫來,氣沖沖地親自過來逮人,結果夏暗歌居然不在教室。
真是不能給這些小賤蹄子一點好臉色看!光高的這些女生,學習不怎麼行,搞事情耍手段倒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她不是黃方英,并不清楚夏暗歌參加的是璋華聯賽,光高經常會出現各種冷門野雞比賽,為的是能盡量将這些被重點高中淘汰的殘次品多送幾個進大學,多鑽一些特殊指标的空子。
從學生的角度來講,這不能不算一件幸事。
但在具體的實操過程中,這些道路能有多麼肮髒黑暗,難以一言蔽之,多少學生抱着期望與感恩過來,卻在半途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進來過,甚至甘願放棄老師畫的餅,斷腕求生,甯可進廠打工也不願意再繼續淪陷其中。
在發生之前,在入局之前,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們會有那些事情發生,這些道路因為行人稀少,自始至終都是完全不透明的。
而且大部分人其實參加了也是陪跑,并不是投入了精力、金錢、青春、□□就一定能得到回報,許多學生實質上都是被“一生N吃”——老師、機構、校園、考方、“前輩”、牽線人……
因為他們并非完美受害者,最初走上這條道路就是因為硬實力不行,所以就算說出去了,也有許多人認為他們是活該。
所以鄭豔對此并無忌憚,她壓根不信夏暗歌以後能有什麼了不得的成就,她隻覺得夏暗歌是自己心虛了,在掩耳盜鈴地躲她,用這種手段來逃避懲罰。
所以,今天見到夏暗歌,她得意洋洋,等着對方瑟縮如鹌鹑地讷讷不敢言,乞求她的諒解與寬容。
怎料,走廊上的少女瞥她一眼,翻了個白眼,依舊自顧自地走向教室門。
不得已,她匆匆跑過去,伸手就要去拎夏暗歌的耳朵。
還沒碰到夏暗歌一根汗毛,少女就不耐煩地打掉了她的手。
“啪”的一聲,鄭豔竟怔住了。
許多本在補覺的學生紛紛興奮地探頭來望。
鄭豔氣得手發抖,她指着夏暗歌的鼻子:“好,夏暗歌,你好大的膽子,你這幾天真是反了天了,先是毆打同學,現在連老師你都敢動手動腳……”
她抵在教室門口,夏暗歌沒法進去,于是她擡起眼簾望了鄭豔一眼,語氣平平:“說完沒?說完了就讓開,好狗不擋道。”
鄭豔怒氣,揮掌就要扇夏暗歌巴掌。
“我今天就要替你父母好好教訓教訓你!”
鄭豔的所有動作在夏暗歌眼中都很慢,這一掌她當然可以攔截,但眸光一閃,夏暗歌閃身一避,躲開了鄭豔的巴掌。
鄭豔這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氣,整個身體重心完全傾斜,夏暗歌這一避開,她刹不住車,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夏暗歌雙手抱胸,涼涼道:“老師,你爸媽都死絕了嗎,怎麼這麼愛充當别人的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