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沉默。

“今天的測試就到這裡吧。”女聲開口，“今晚所有數據都要傳過來，下周我會親自過來。”

一道有點耳熟的聲音出現，對方似乎關了“視頻”。

沒有人回答夏暗歌。

姚建華深吸一口氣，擠出溫和的笑意：“今天的測試已經完成了，你等會兒和洛意一起做常規訓練就好，你們老師那裡我都通知了，你今後都不用上晚自習了。”

“你們占用的是我的學習時間。”夏暗歌冷冷道，她現在對姚建華戒備至極，“我隻是答應了參加測試，并沒有答應替學校參加比賽。”

她展露了她的誠意，而學校卻沒有。

非但如此，還變本加厲地展露了危險性。

姚建華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此時和剛見到夏暗歌完全是兩幅樣子，“今天的事情我會上報的，你今天先訓練，明天我們再談。”

不待夏暗歌回答，他轉身：“洛意，你先帶她完成日常訓練，練完你們就可以回去了。”

不待夏暗歌再開口，男人逃也似地離開了。

半路又轉過身，喊道：“洛意，你等會兒把東西放回去！你知道地方的！”

夏暗歌的怒意無處發洩，她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着洛意。

男孩額上沁出密密的汗，他有些尴尬：“其實我們一般也不會占用整個晚自習的，我一般第三節晚自習下了之後才過來的，前三節我們都可以正常上的……”

其實他也沒搞清楚狀況，然而在女孩的目光中，他感覺自己像是和姚建華一夥的壞人了，心虛且慚愧。

“你是焱教教徒？”夏暗歌冷不丁開口，目光落在他的項鍊上。

洛意一怔，拿起項鍊，語速很快地道：“我不是，我媽媽是，我們小區裡很多長輩信這個，這個是我媽媽給我的，說可以保佑我一帆風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像是在撇清什麼一樣。

夏暗歌不置可否，冷淡道：“訓練吧。”

測試的内容奇奇怪怪，訓練的内容倒是很常規，和普通體育比賽差不多。

自我提升總是令人愉快的，無論是腦力上還是體力上。

男孩一直在打量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又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兒的金毛。

夏暗歌有過片刻的心軟，又覺得自己此時才是最需要被心軟的對象。

天知道她怎麼能倒黴成這樣。

下自習鈴聲響起的十分鐘之前，他們完成了所有的訓練。

男生猶猶豫豫的，終于在她收拾東西準備走之前叫住了她：“你……你有沒有什麼特别喜歡的東西？”

“……？”

對方目光躲閃，“像是卡通角色，玩偶之類的……”

他不會想送她什麼東西吧。

“不需要，謝謝。”

她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洛意急了，從包中取出一疊奇怪的“紙”，極快地在上面畫了一隻卡通小狗。

夏暗歌一擡頭，便看見自己面前出現一隻浮在空中的卡通小狗，正對着她哇哇大哭。

“……”

好怪，好離譜，再看一眼。

洛意抓了抓腦袋：“我不知道姚老師為什麼會這樣……但我希望你今天能開心一點，我們的聯賽其實是很有意思的，無論你最終參不參加……我都希望你能有美好一點的回憶……”

“這是我上次赢了的獎品，你想要任何東西，畫在上面，它都能夠變成真的，就像神筆馬良一樣。”

他的臉又紅了，“不過我能力有限，畫出來的東西，總是很快就失效了。”

夏暗歌伸手想要捕獲小狗，可剛剛伸出手，小狗就“自投羅網”，歡快地撲過來了。

粉白的掌心仿佛米白色小狗的被窩，看起來有種古怪的溫馨。

“你如果有什麼喜歡的東西，也可以試試……”

李越上次發現這玩意兒之後，求了他好久，他都沒有給他。

他那時想要做成母親的生日禮物，可鬼使神差的，他現在更想用它來換她的笑容。

她會畫什麼呢？洛意想，她是二班的學生，這種材料在她手上更能發揮出作用吧？

夏暗歌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疊奇怪的“紙”，卻沒興趣關注男孩此時的表情，她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為什麼上次她問筆記本巫蠱人偶之術時，對方讓她不要封建迷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