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觀點重要嗎?”夏暗歌冷嘲,“你管得了李越嗎?管得了楊芳嗎?管得了周麗麗嗎?那些聽你的話忍辱負重的乖乖學生,你保住過哪怕一個嗎?是誰給你的勇氣,治不了他們,就妄圖跑過來拿捏我?”
“你們的信譽,早就破産了。”
少女在晨光中微微仰首,項間的寶格麗蛇形滿鑽項鍊閃亮晃眼。
懶得踏入對方的言語陷阱去自證,她的話說得直白又不留情面:“我不是那些人窮志短,任你們戲弄拿捏的貨色,咱們學校的規矩有多靈活,你我都心知肚明。讓我去給他們道歉,你想都别想。再有下次,我隻會揍得更狠。”
黃方英指着她,仍覺難以置信:“你知不知道,就憑你今天說的這些話,我現在就可以開除你!”
“那你就試試咯。”
夏暗歌毫不示弱。
眉頭揚起,她的笑容惡意滿滿卻又笃定無比,仿佛一個為了報複仇人,不惜粉碎舊日自我的惡鬼。
“我這次總分第六,你要是非要拿我殺雞儆猴,那就試試,看學校會不會因為你開除我。”
打架鬥毆事件,光高一個月沒有十件也有八件,退學的受害者一直要比施暴者多得多。
聯考過後,光高排名計入聯考成績算總分,夏暗歌一下子從“文化分不錯,但恐怕過不了藝考,毫無意義”的透明人,變成了光高屈指可數的保A沖S選手。
黃方英氣得胸膛起伏,咬牙笑道:“好,你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倒要看看,是你一個學生面子大,還是我老太婆的面子大。”
夏暗歌目光挑釁:“你要真有這個本事,彌湖一中會很開心的。”
藝考成績已定,她去哪所學校都是一樣的學。
高考全省一張試卷,一套教材,所有學校學的東西都差不多,到處都是資深補習班,高三學生不去學校,直接在補習班全天一對一也不是什麼罕見事,幾十萬的補課費夏家完全付得起。
文化課是客觀的、可衡量的,夏暗歌自己也能判斷老師水平、自己成績變化,換校影響有限。
但藝考不同,藝考沒有規範的教材,圈層相對封閉,針對高考的補習班沒那麼好找,且普遍水深,不同老師的标準可能天差地别,風格不同需要重新學習磨合——槿城藝考就不成體系,及格率慘不忍睹。換校換學習環境,風險非常大。
藝考分數很多時候根本難以衡量,夏暗歌自覺無法準确判斷老師水平、自己學習情況——畢竟之前那麼多同學都覺得她畫境作品其實不賴,但老師卻一直給打最低分,而龍沫沫的好友柳貞妍的作品每次作為高分挂上去,迎來的都是一片噓聲,老師甚至專門為她和同學吵過架,怒斥其他同學不懂得欣賞,夏暗歌不是沒有因此自我懷疑過——盡管最終藝考時,夏暗歌成“爆冷黑馬高分”,柳貞妍成“滑鐵盧低分”,但那已經是一切結束之後了。
所以藝考前無論怎樣,夏暗歌都忍了下來。
虛張聲勢得多了,隻會讓人徹底看穿底細,忍耐觀察了兩年,夏暗歌已完全确定,光高的老師對待刺頭,其實毫無辦法。
指望光高的老師給你主持公道,不如提早給自己準備棺材。
黃方英閉了閉眼,像扇蒼蠅一樣揮了揮手:“你走吧,你是無可救藥了,本想着幫你一把,不成想教出來這麼個白眼狼!”
盯着她的臉,夏暗歌忽然想,龍沫沫要是死在她任職期間,她這個班主任,還當得下去嗎?
惡意的念頭一旦出現,便迅速生根發芽。
真正要做的事情,反而最好不要提前說出來。
夏暗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語氣輕快平靜:“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因為這種事來辦公室了,下次你要是再拿我開刀,别怪我當衆不給你面子。”
之前被黃方英擲過來的教科書啪地一下砸到她面前,夏暗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留黃方英坐在辦公室,氣得面色鐵青。
“啪,啪。”
鼓掌聲響起,走出辦公室走廊,高大的男生斜倚着牆,似譏諷似玩味地鼓起了掌。
“真是精彩啊,夏暗歌,兩年了,你終于露出了真面目啊。”
一道才剛結痂的鮮紅血痕将他的眉毛截割成斷眉,耳邊烈焰公鹿徽耳釘耀眼璀璨。
夏暗歌的目光在自己的戰果上一瞥即離,旋即步履不停地繼續前行。
“别逃啊,這就沒意思了。”李越怪笑着,“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會怎麼不給面子。”
“喂!”
他追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大聲道:“夏暗歌,我們來日方長。”
“方長不了。”出乎意料,夏暗歌這時竟回應了,但依舊沒有停下也沒有轉身,“我的大學,你複讀三年都上不了,loser。”
李越噗嗤一聲笑出聲:“夏暗歌,你們這種小鎮做題家,是不是真的以為,分數就是一切?”
“你難道不想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讨厭你嗎?”
“上父創造人類,早就為不同的女人設定好了命運,有人天生适合當媽,有人天生适合當老婆,而你——”
望着少女的背影,男生嘴角扯出惡意的弧度,一字一頓,清晰笃定:“注定是男人的X盆……”
下一秒,原本向前走的少女瞬間轉身,夾風帶電地狂奔而來,帶着奔跑的勢頭跳起,拳頭猛地砸到李越臉上。
這一拳毫不留情,力度千鈞,隻打得李越眼前發黑,腦子嗡嗡作響,好一會兒,疼痛感才随着着腥甜如鐵鏽的味道一起傳遞給大腦。
男生驚痛交加,毫不猶豫地反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幾乎在同時,少女的馬丁靴擡起,毫不猶豫地對準男生胯間,狠狠一踢。
成群結隊時敵我懸殊,你一個人我還不敢打?
本就被砸得失去平衡的男生被踢得重重摔倒在地,慘叫一聲,身體蜷縮起來,整張臉都因為痛苦而扭曲了。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