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姜淵端坐于龍椅上,聽着玉階之下衆臣因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的不可開交,伸手揉了揉額角。
眼見着為了點雞毛蒜皮之事吵的越發激烈,姜淵眼皮一跳,面色微沉。
見着上首的人面色微沉,杜大人故意咳了兩聲示意正在争吵的二人收收聲。
二人正吵得激烈,顧不得在場其他人的暗示,頗有些要在這金銮殿一決高下的意味。
姜淵将殿中一切盡收眼底,見局勢有些不可控,怒斥道:“吵夠了沒有?”
還未從中回過神來,其中一人還欲辯駁,“臣……”
話未說出口便被姜淵打斷。
“沒吵夠去殿外吵。”
另一人見狀急忙跪在地上,口中道:“臣知罪!”
那人見此,也跟着跪了下來。
姜淵也未再與二人計較,揮揮手讓他二人回到各自的隊列中。
二人回到隊列中,相互瞪了對方一眼,倒是将今日受訓算在了對方頭上。
“衆愛卿看看這是何物?”見他二人都安分下來,姜淵讓身側的内侍将
站在百官前首的幾名大臣率先拿起那折子看了起來。
折子遞到顧明瑾手中,看着其上書的條條款款不得暗暗點頭,确是些應做之舉。
隻是……這字迹。
顧明瑾怕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一遍,确定了心中猜想。
“顧大人這是?”身邊的官員見顧明瑾拿着奏折看的有些久,不禁問道。
顧明瑾這會回過神來,将手中奏折遞給下一個人。
“昨夜未休息好,方才竟是有些走神了。”顧明瑾笑着結束,倒是将事輕輕揭了過去。
身邊的官員不疑有他,倒也未在追問。
姜淵站起身掃了一眼殿中百官,悠悠的開口問道:“這是這幾日遞上來的折子,衆愛卿有何高見?”
殿中百官一時間也摸不清他的想法,倒也無人敢應他,一個個都眼觀鼻鼻觀心。
姜淵盡收眼底,冷哼一聲,“我倒是不知道,朔城水災如此嚴重,諸位愛卿倒是毫無動作。”
聽着姜淵這話,
“這幾日的折子僅有十之一二提及此事,至今也不過僅有兩份奏折寫了治理之法,朕倒是想問問諸位愛卿,可是都要向朕當面建言獻策?”
姜淵起初隻是平靜的陳述,可到了後頭卻是真真發了火。
“又或是覺得不過小小水災,死了幾個百姓又與你們無關了?
此話一出,殿内群臣一時無人出聲。
接着便紛紛跪在地上,齊聲道:“臣等不敢!”
雖平日都有自己的派系,可此刻也斷不敢觸了姜淵黴頭,更何況,這麼大個帽子蓋下來,誰都擔不起。
姜淵瞧着他們這做派,隻認錯卻無什麼舉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向前走了兩步。
他這般站在龍椅前,底下文武百官都跪着,倒是生生襯得他像個昏君。
姜淵心裡門清,當年幾方派系被架到這個位置上,如今也受制于人。
他本不欲在此時鬧得不愉快,可如今朔城危急,倒也懶得與他們虛與委蛇。
“可有愛卿自願前往?”姜淵看着跪作一地的百官開口問道。
顧應忱擡起頭目光與姜淵對視,卻見他超自己使了個眼神。
顧應忱收到這眼神便低下了頭默不作聲,心中門清,姜淵這番作為正是要借題發揮。
高丞相眼見姜淵要發火,朝身後遞了個眼色,身後之人得了他的指示,立即開口,“陛下,不如讓那兩位遞了折子的大臣前去……”
姜淵正欲發火,被強行打斷本就不爽,見他有話要說隻能強壓住火氣。
“嗯?”
“臣私以為,既然兩位大臣能将解決方案寫的如此好,定是對此有深入了結的”右側一不起眼的大臣為他解釋道。
倒是好一出槍打出頭鳥的戲碼。
不少官員紛紛附和,不過都怕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不過有幾人倒無反應。
姜淵心中暗暗記住了這些人,除去丞相與太傅兩派,朝中還有幾人不知又屬于哪幾方勢力。
“杜愛卿如何看?”姜淵見百官都獨善其身的模樣朝着低頭的工部尚書杜行問道。
“臣倒是有一人推薦。”工部尚書杜行朝姜淵行了禮開口。
這杜行說來也是奇怪,在任上這些年,雖無大錯卻也是小錯不斷,頗有幾分刻意的意味,平日韬光養晦,今日倒是跳出來當這出頭鳥了。
“杜愛卿的人選是?”姜淵開口問道,他這問其一确是相知究竟是誰能得了杜行的推薦,其二便是想看看杜行推薦的這人是哪派的。
杜行擡頭看着上首的姜淵,緩緩開口“朝議大夫周惠。”
“周惠?”姜淵倒是記不得這個官員,接着養聲道:“周惠可在?”
“臣在!”
“上前來朕看看。”
随着話音,衆臣回頭見着在隊列後些的角落中走出一個人,隻見周惠走到殿中朝姜淵行了禮。
姜淵身子前傾看着他,瞧着倒是不怎麼起眼,“周愛卿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