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回過神,蘇缇才慢慢開口,“恐累你家人。”
陸時驚聽她這麼說,面色有些凝重,卻也繼續開口道:“你慢慢說。”
“我想……”蘇缇說着便莫名頓了一會,卻沒再說話,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
陸時驚見狀,将茶端至她面前,安撫道:“不妨事的,你慢慢說。”
蘇缇低下頭,接過陸時驚遞來的茶杯,像下了決心,艱難開口道:“我想出宮。”
陸時驚一時摸不準她的想法,斟酌着開口“若你想出宮,那得求了陛下得了恩準……”
“你知我不是想這般出宮!”蘇缇打斷了陸時驚的話,她此刻有些激動。
陸時驚見四處無人,卻又擔心隔牆有耳,心中有了猜測,既不是求得恩準出宮,那便是悄悄出宮了。
“蘇缇,你當真要這麼做?”陸時驚壓低了聲音問着。
見蘇缇狠狠的點了點頭,陸時驚心中有了答案。
“好,既是如此,那我便幫你。”陸時驚看着蘇缇的眼睛說道。
蘇缇看着陸時驚,狀态有些茫然,她不知陸時驚為何這般快便答應了她。
“一切我來安排,這段時間你隻需好好待在玉春宮就好。”陸時驚早早的便想好了對策,便叮囑蘇缇。
若是決定了,那便不能橫生枝節了。
“時驚,若是行不通便罷了……”怕陸時驚會因她而招緻禍患,蘇缇想了想,有些想放棄了。
“蘇缇!相信我。”陸時驚扶着蘇缇的肩膀,目光投向蘇缇,堅定的說着。
蘇缇見她這般堅定,心中仿佛多了根定海神針,便迎着陸時驚的目光點點頭。
見蘇缇點了頭,陸時驚才放下心來,讓蘇缇提出這個想法已是不易,若再後悔,恐怕今後都要困囿于這宮中郁郁而終了。
看着陸時驚仿佛松了一口氣的模樣,蘇缇隻覺得好笑,不由自主打趣她,“陸太醫可真仗義。”
陸時驚聽她的話,倒是寬慰于她已松快些了,挑挑眉,回她道:“為賢妃娘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着陸時驚還行了個禮。
蘇缇被她這一連串的動作逗得笑倒在軟榻上,倒是放聲大笑了好一會。
陸時驚見她這般模樣,也是笑着,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道:“對了,那位想嫁予陳元興的便是柯玉棠。”
“柯玉棠?玉殊那個妹妹?”蘇缇聽着陸時驚的話,直起身子問道。
“對,便是她。”陸時驚點點頭肯定的道。
卻見蘇缇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後擡起頭對她道:“柯家之事你不必在意,不過是些投機取巧之人罷了。”
陸時驚聽着她的話,倒是覺得有些奇怪,蘇缇平日可說不出這也的話。
雖說覺得奇怪,可聽蘇缇這般說,陸時驚倒也沒了深究的心。
不過提到柯家,陸時驚又想起來件事。
“不提她了,前些日子我見着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見陸時驚如此重視,蘇缇也認真了起來。
陸時驚起身走到窗前,往外探了探,見院中侍女各安其職,轉身靠在窗柩上,接着緩緩開口道:“可還記得我曾送過你一把穿花鑲銀木梳。”
蘇缇聽她提到的物件點點頭,“我記得,你說過這木梳共有三把,圖樣是你自己畫的,後又尋了能工巧匠做了這三把。”
“對,這三把木梳我留了一把,另兩把在你和玉殊那兒。”陸時驚又為蘇缇補充道。
蘇缇聽了陸時驚的話點點頭,事情的确如此。
“如今可還在你這?”理了理手上因着方才的動作而翻折的袖口,陸時驚開口問道。
蘇缇有些奇怪,歪頭想了想,起身走到梳妝台前,打開抽屜拿出裡頭一個小巧的錦盒。
“在這呢。”蘇缇打開錦盒,裡頭便是陸時驚送她的那把穿花鑲銀木梳。
陸時驚拿起木梳仔細瞧着,過了一會開口道:“按理來說,玉殊的那把木梳應當好生收在柯府,可前幾日卻有人将它送至我手上。”
見蘇缇疑惑的目光看過來,陸時驚接着道:“我在想,若是柯府不能好生保管玉殊的遺物,不如我尋個由頭去将那些遺物好生收着。”
蘇缇不想她深究此事,便開口“這其中怕是有些誤會。”
陸時驚搖搖頭,“怕不是誤會了。”
見陸時驚鐵了心要一探究竟,蘇缇卻也無法将事情明明白白的說出來隻得按住她的手,見她看過來,蘇缇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時間,此事其中牽連甚多,你不要插手。”
陸時驚見蘇缇如此刻意攔她,心中自是無比一夥,卻也笃信蘇缇不會害她,便點點頭,同意不再插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