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驚目送着高巧茗一行人走了出去,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走入簾中。
“娘娘這幾日需靜養。”陸時驚朝着錦月叮囑。
這幾日得好好看護着陸時驚,不可再有差池。
聽着陸時驚的叮囑錦月揮手便将屋内侍女都退了下去。
“娘娘要休息,此處有我和陸大夫看着,你們先下去吧。”錦月正色道。
片刻後屋内便隻剩錦月、陸時驚與蘇缇三人。
見屋内無人,陸時驚自袖中拿出一個白瓷藥瓶,打開瓶口,微微傾斜倒出兩枚淺綠色藥丸。
“錦月,去拿碗水來。”陸時驚回頭輕聲對着錦月道。
接過錦月送來的碗,陸時驚将藥丸丢入水中,看着淺綠色的藥丸慢慢化開。
“陸大夫,這是何物?”錦月開口,她記着方才陸時驚并未說身上有解藥。
陸時驚聽錦月講話,立刻在唇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蘇缇并未出門卻不明不白中毒,這下毒之人大抵在這玉春宮中。
此時偌大的宮殿,蘇缇能依靠的就剩下陸時驚與錦月二人了。
錦月見陸時驚的動作便知曉這般做的用意,連忙捂住了嘴。
“這藥能護住她的心脈,讓毒慢些蔓延。”陸時驚擡頭看着錦月輕聲解釋道。
“你先拿着。”陸時驚将藥遞給錦月,她得先将蘇缇身上的針取下。
取針陸時驚熟練的很,不一會便将銀針取下放回藥箱中。
随後陸時驚走到蘇缇身邊坐下,按了蘇缇身上的穴位。
“咳咳咳!”蘇缇卻是醒了過來。
陸時驚忙将她扶起,坐在蘇缇身旁将其支了起來。
蘇缇在陸時驚幫助下坐起來,猛的喉中一陣翻湧之意。
接着便是自口中噴出了血。
錦月剛想驚呼,便見陸時驚十分鎮定的拿出手帕為蘇缇擦了擦嘴。
“藥拿來。”陸時驚輕聲開口道。
錦月忙将手中的藥碗遞到陸時驚手中。
陸時驚拿過藥遞到蘇缇嘴邊,錦月剛想提醒陸時驚她家娘娘素來不愛喝藥,得多哄着才會喝。
卻見蘇缇緩慢的擡頭看了陸時驚一眼便就着陸時驚的手将藥喝了下去。
見二人如此親昵,錦月倒有些不習慣,她并非從小便在蘇缇身邊,在蘇缇嫁給彼時是安王的姜淵後才到蘇缇院中伺候的。
之前她還是蘇缇院中不起眼的小侍女時蘇缇貼身侍女是位名叫祺殊的姐姐,不過那位姐姐死後蘇缇便點了自己做大宮女。
祺殊……錦月想着,那是位極溫柔的姐姐。
不過彼時也是蘇缇被降位,樹倒猢狲散,宮人各覓高枝時了。
“錦月?”
錦月這才從回憶中抽身出來。
見蘇缇喝完了藥,錦月忙接過藥碗便往外走了出去。
看着錦月的背影,陸時驚倒是将自己藏了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祺殊……”
“死了。”蘇缇面無表情的道。
“怎麼死的?”陸時驚神色一愣。
蘇缇不想多提,那段時光是如何熬過來的她不想回憶,草草的回了句“就是死了。”
祺殊自幼與蘇缇一同長大,若祺殊去世,蘇缇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陸時驚看着蘇缇不想多說的神色,歎了口氣,沒說話。
倒是蘇缇此刻一下子被悲傷包裹着,“我想一個人待會。”蘇缇顫抖着聲音道。
見蘇缇不想說陸時驚也并未強求,扶着她躺下便走了出去,隻是在回頭時看見蘇缇單薄的身軀不斷顫抖着,隐約還聽見哭聲。
陸時驚搖搖頭歎了口氣,蘇缇這是心病……
又想起前幾日清彧那的木梳,陸時驚心中有些猜想要問問蘇缇,不過此刻……罷了罷了,等這毒解了再同她說這些事。
心中思緒萬千,陸時驚背着手便往外走去。
陸時驚走至院子中四處看了看,又在牆邊徘徊了會。
又朝蘇缇窗邊比劃了一下,心中暗暗想着過幾日得讓錦月将院中花木換一批,這處種些花,待蘇缇在軟榻上看出來時便是一派花團錦簇的模樣,想來這般看着蘇缇心情也會好些。
又走着看了看,倒也沒什麼好看的,一陣風吹過,來得急穿的有些單薄,陸時驚瑟縮了一下,嫌冷便要往屋内走。
“等等!”陸時驚見迎面走來的侍女手中拿着藥渣應當是要倒出去連忙開口道。
此時看着這藥渣她倒是想起來些事,她記得她當時對錦月說什麼來着?
哦對是“照着我的藥方給娘娘抓藥,娘娘的藥記得按時服用,不可輕易随娘娘心意。”
可如今蘇缇的病卻是更重了,按理來說前些日她開的藥便能将蘇缇身體調養好的。
侍女見是陸時驚,行了個禮,喚道:“陸大夫。”站定于陸時驚身前,接着便将那藥渣往陸時驚面前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