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驚皺着眉伸手翻了翻藥,又拿起其中一兩味藥在鼻下細細聞了聞,語氣肯定的道“這不是我開的藥。”
“前幾日您走後陛下又派了太醫來,這是太醫新開的藥。”侍女見陸時驚反應如此大,又如此嚴肅,不由解釋道。
這藥是在陸時驚的藥方基礎上删減了幾味藥,雖出入不大,藥效确實天差地别。
不過這也隻能證明這個開藥方的太醫醫術不佳……
最好還是讓錦月查查,下毒與換藥方說不定有所關聯,順藤摸瓜下去說不定能有什麼收獲。
“錦月。”
錦月從廊後走來,她安排宮人将偏殿收拾出來給陸時驚住着,這會安排完了正要回蘇缇身邊伺候着。
見是陸時驚喚她,便轉了方向提步朝陸時驚走了過去。
“陸大夫,您找我?”
“我想問你些事。”陸時驚看着錦月道。
錦月點點頭。
“祺殊是何是去世的?”
聽着陸時驚問祺殊,錦月一瞬間竟也流出了眼淚。
“祺殊姐姐是因為頂撞了宸貴妃被杖斃的。”錦月帶着哭腔道。
“當時娘娘被降位,忽然幾日有了害喜的症狀,祺殊姐姐說想請太醫來診脈……”說着錦月便不斷哽咽着一時竟說不出話來了。
陸時驚拉着她到廊下坐着。
“慢慢說,不急。”陸時驚拿出手帕為錦月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錦月有些不好意思,便接過陸時驚手中的手帕自己擦着。
稍稍平複了心情,錦月又接着道:“可是當時宸貴妃也懷孕了,太醫院那邊正緊着宸貴妃,沒人理會娘娘,祺殊姐姐便說去求陛下……卻不成想,沒回來……”
說着說着錦月面上的淚更多了“因着這事,娘娘的孩子也沒了。”
“祺殊如何頂撞的宸貴妃?”
陸時驚算不上與祺殊多熟,但她卻知祺殊一向守禮,當初陸時驚三人一起玩鬧也會多加勸阻,如何會頂撞宸貴妃?
其中定是有其他隐情。
看着錦月的樣子當初祺殊應當與她關系不錯,多打探些說不定會有其他消息。
待錦月情緒平複下來,陸時驚便将話題扯開了。
又說了些蘇缇近日要注意些什麼,錦月聽着暗暗在心中記着。
“對了,前幾日那太醫開的藥别再用了。”
錦月一聽,立馬警惕起來,環顧四周見其餘侍女都離着遠些,卻還是小聲的說着:“這藥有問題?”
陸時驚見錦月這般草木皆兵,有些好笑,但見她又十分嚴肅。
笑着搖了搖頭将自己方才看藥渣的發現告訴了她,又說了一句“他開的藥方藥效沒我的好。”
若是其他人說這句話錦月定是要好好吐槽一番,但她已經見過陸時驚的本領,此刻她隻覺得陸時驚說的都是對的。
“還有,這幾日注意着些宮中的侍女,下藥之人,說不準便在其中。”
錦月點點頭,又問道:“陸大夫可還有需要注意的?我一并處理了。”
陸時驚想了想,開口道:“如果可以,将殿内能換的都換一遍,算了,等我明日與你好生檢查一番,确認無誤再換。”
不怪陸時驚謹慎,蘇缇身體久久不好,出了藥效不佳,還有所處環境的問題,陸時驚懷疑蘇缇日常所用之物,也有問題。
就這般,陸時驚與錦月便敲定了明日的事。
見聊的差不多了,陸時驚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又想起了什麼,開口道:“你這可還有些多餘的衣裳?”
說着指了指自己身上單薄的衣衫,錦月頓時知曉了。
拍了拍自己的頭,滿是歉意的道:“看我忙昏了頭,忘記給您準備衣服,是我考慮不周了。”
說着便引着陸時驚到了偏殿,又拿了兩套厚實些的新衣裳進去。
“陸大夫,您看看這兩套可行?”錦月拿着衣裳問道。
陸時驚倒也不挑,道了謝便拿起其中一套入了裡屋換衣裳,等換好出了門隻覺身子也暖和起來了。
“錦月姐姐!”一位侍女走了過來,身後跟着的便是高巧茗身邊那位名喚芮衡的侍女。
芮衡朝錦月點點頭,又轉身對着陸時驚道:“陸大夫,這是皇後娘娘讓我送來的赤霞珠,您先過過眼。”
說着将手中鑲着銀鶴的錦盒打開,一顆赤紅帶着點點褚色的珠子映入眼簾,赤霞珠以赤紅色為佳,而其上帶着褚色斑點的更是上佳,這倒是一顆極品赤霞珠。
品相如此之好的赤霞珠饒是陸時驚見多識廣也未曾見過,高巧茗倒也當真舍得。
“這赤霞珠倒真真是極品,有這赤霞珠,想來我家娘娘的病也能好快些,替我家娘娘謝過皇後娘娘了。”錦月嘴上說着客套話,又朝着芮衡行了個禮。
芮衡受了禮将錦月扶起,溫聲道:“皇後娘娘說了,此物放在庫房中也無甚大用,若用它救了蘇貴妃才是物有所值呢。”
陸時驚倒是聽的真切,高巧茗不僅是為了全自己賢德的名聲,也是給蘇缇釋放一個信号,高巧茗要拉她做同盟。
不過此刻宮中局勢變化莫測,嫔妃衆多,又有個素得聖寵的彭淩青,行差踏錯一步便會落入深淵。
錦月收下了赤霞珠,又同芮衡客套了會才将她送走。
錦月将赤霞珠倒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将赤霞珠交予陸時驚好生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