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毒可如何治?”太醫令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安靜!”姜淵止住了屋内的喧鬧。
“此刻如何了?”姜淵沙啞着聲音又問道。
陸時驚轉頭看着姜淵,“我用銀針為娘娘封住的穴,毒暫時蔓延不了那麼快,得先将毒解了。”
“那這毒又該如何解?”高巧茗直擊重點開口問道。
“至親之血,紫晶草,赤霞珠,月零花……”陸時驚将藥材一一念出。
“紫晶草太醫院可有?”見姜淵呆愣着說不出話,高皇後便開口問道。
“回禀皇後娘娘,這紫晶草前幾日便用完了。”太醫戰戰兢兢的說道。
前幾日?高巧茗心中想着,并未聽說那位嫔妃生病,怎麼會沒藥……
“那便再去尋!”高巧茗飛快安排着。
太醫跪在地上,顫抖着聲音道:“娘娘,這紫晶草短時間内怕是不好找。”
高皇後怒了,正要發作。
“不必了,你去回春閣同掌櫃的說,我取兩株。”一旁的陸時驚開口道。
彭淩青面上的笑卻是一下子冷了下來,她倒不知道蘇缇如何有這福氣。
高巧茗面色凝重,心中卻暗道“還是一如既往的藏不住事。”
“将本宮私庫中那枚赤霞珠拿來。”高巧茗說着便讓芮衡去拿。
“這些都好找,可這至親之血與月零花……”太醫令斟酌着開口。
宮中皆知,蘇缇已無親人在世,而且這月零花也是極為難得的藥材。
此話一出,屋内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朕的血如何?”姜淵看着床榻上呼吸微弱的蘇缇忍不住開口。
“陛下的血……”陸時驚還未說完便被一邊的高巧茗打斷“陛下龍體尊貴,此事萬萬不可。”
彭淩青也接着道:“陛下不可啊!”說着跪在地上滿是懇求。
見此屋内其餘宮妃也紛紛跪下勸姜淵不可。
彭淩青究竟是擔心姜淵還是怕蘇缇被救,陸時驚心中暗暗猜測怕是後者的可能性大些吧。
不止陸時驚,此刻屋内衆人都有各自的想法。
高巧茗隻盼蘇缇早日康複與彭淩青繼續打擂台,彭淩青自然是希望蘇缇就此一命嗚呼,其餘各人也是各懷鬼胎……
“不必多言,朕意已決。”姜淵說着便将這事定下來了。
衆人聽着便也不再言語,隻是彭淩青還在勸說,見無人理會也隻得尴尬的閉了嘴。
“月零花朕也會派人去尋,這段時間陸時驚便先留在宮中為蘇貴妃治病。”姜淵開口下了令“若治不好,便拿你陪葬。”
陸時驚忙跪下道:“草民定不辱命。”
“皇後也該好好查查這後宮了,究竟是何人能在這麼多侍女眼下給蘇貴妃下的毒。”擡眼看着高巧茗姜淵聲音冷冷的道。
“若找不到,那朕便親自派人查了。”
高巧茗知道這是姜淵在敲打她,立刻道:“臣妾必徹查此事,抓出為蘇貴妃下毒之人。”
“朕還有事,皇後好好照看着蘇貴妃。”說着姜淵便起身走了出去。
高巧茗聽得清楚,這是姜淵在向她施壓,若查不出來便是她這個皇後禦下不嚴,同時也是昭告天下,她這個皇後不稱職。
“蘇貴妃需得靜養,諸位妹妹都回去吧。”高巧茗開口道。
見高巧茗趕人,衆妃也不敢多留,便齊聲告退了。
倒是彭淩青見蘇缇有救了,冷哼一聲,睨了陸時驚一眼,利落的離開了。
高巧茗看着彭淩青的背影有些頭疼。
“陸大夫這幾日便先住在玉春宮偏殿。”高巧茗安排着。
“若讓本宮發現有怠慢蘇貴妃者,一律嚴懲不貸。”高巧茗看着面前的侍女暗暗施壓道。
處理完蘇缇宮中的事,高巧茗便離開了。
宮道上。
将将處理完蘇缇的事,高巧茗心中松了口氣,今日事鬧的這般大,宮裡上上下下的都知道了。
不過還得查下去,如今阖宮都盯着這結果,究竟是誰給蘇缇下的毒?高巧茗腦海中閃過幾個人名。
“芮蓮,你去查一下……”高巧茗喚過一旁的芮蓮,輕聲說了了幾個人名。
“切記,要快。”高巧茗又叮囑道。
芮蓮聽着,不住點頭。
“倒是小看彭淩青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了。”高巧茗擡頭看着遠處高聳的建築感歎道。
走在宮道上,倒又想起自己。
初封後時,皇帝與她也曾舉案齊眉,她還以為自己也能免了高門貴女的命運,不曾想,幾批秀女入宮,皇帝幾番冷落她,如今她也隻是個替皇帝管着後宮的“管家”罷了。
念及蘇缇,高巧茗心中不得感歎,天家涼薄,果然不假,當日如何盛寵,今日也不過草草問了兩句。
高巧茗搖搖頭,還好自己早就看清了,與其周日争寵,不如當好這個皇後,後宮嫔妃誰敢越了她去。
“天冷了,還是早些回宮吧。”高巧茗攏了攏身上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