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是沒有機會看到謝橋拆車,就在他倆肩并肩蹲在車前研究的時候,突然有一隻手在他倆肩頭拍了一下。
“二位,夠狼狽的啊。”
沈佳棠吓得一個激靈轉過頭,隻見身後來人後退一步,氣定神閑:“我發誓我隻是偶遇,沒有惡意。”
謝橋連頭也沒回,從工具箱裡拿了把鉗子向後一抛,懶散道:“來都來了,搭把手。”
沈佳棠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年紀看着不小了,身形高瘦,面容是很端正的俊朗,他撞上沈佳棠的目光,便随和的沖她笑笑,擡手穩穩接住鉗子,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你拆不了這車的,車上裝有定位器,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男人好心提醒道。
謝橋用力一拔,将手臂從車身内部收了回來,扳手上夾着一枚小器械,他夾着那東西沖對方揚了揚:“你是說這個嗎?”
男人一愣,微微颔首。
謝橋手指一緊,用扳手的力道,“咔嚓”一聲,将它碾成了碎渣。
“謝了啊呂總。”他笑的平靜而又和煦:“你找我什麼事?”
“四門之内沒有秘密,司徒晨興師動衆封鎖考古現場,逮你逮的玄門皆知,我來看熱鬧,心情好的話可以給你善個後。”呂總愉悅道。
“要是心情不好呢?”謝橋問。
“那就把你賣了。”
沈佳棠薅下朱砂串警告他:“賣他可就不能賣我了啊。”
呂總一愣,然後大笑起來:“阿橋,你上哪兒找的這麼個小朋友?”
謝橋終于被他煩的一個螺絲都擰不下去了,把扳手一扔,轉身冷冷道:“你說的這個小朋友,剛才以一己之力把這一整輛貨車的衛生紙全撂在山上了,還把司徒祎司徒垣兩位員工打的落花流水,估計現在還躺在山上找不着北。”
呂總:“……”
“呂總,現在還覺得,給我善後是一件容易的事嗎?”謝橋譏諷道。
呂總在他們面前踱步踱了三個來回,又焦躁的踢開幾個地上的石子,最後深吸一口氣,仿佛做了什麼重大決定。
“來,放下這個車,後續的事情我叫人處理,你們兩個跟我走。”呂總言簡意赅。
沈佳棠和謝橋面面相觑,十五分鐘後,他們坐在了呂總的車上。
“這人大名呂建業,曾經是玄界最大的衛生紙制造商,十年前司徒晨在他那裡當學徒,後來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司徒晨的企業把他徹底擠出了市場,現在是個坐吃山空的社會閑散人員。”謝橋小聲給她介紹道。
“阿橋,我的車沒有擋闆,就算有也不隔音,我希望你在說我壞話的時候知道這事。”呂建業冷冰冰的在後視鏡裡瞪了他一眼。
“我隻是給她解釋一下你不會向司徒晨出賣我們的原因,否則我擔心你車上這位小姑娘一緊張把車炸了,她昨天晚上就是這麼幹的。”謝橋聳聳肩,這個動作顯得他松散而悠閑,就像靠在自己家的沙發上一樣。
呂建業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自從他知道謝橋具體惹出的是什麼亂子之後,就再也裝不出來原先的溫和好脾氣的模樣了。
“那他擺的平這事嗎?”沈佳棠小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姑且死馬當作活馬醫好了。”謝橋低聲回她。
呂建業一巴掌砸在車喇叭上,憤怒道:“我在你嘴裡怎麼盡是畜牲的形容,有求于人能不能說話好聽一點!”
謝橋輕笑着并起大拇指和食指,在嘴唇上一劃拉,示意自己閉麥。
三人開車一路七扭八拐,最終拐到一個鬧市區的小巷門口,呂建業一踩刹車,示意他倆下來走路。
市區裡人聲吵嚷,滿是喧嚣,沈佳棠在這種地方反倒多了幾分安全感,起碼在這裡,縱使權勢再滔天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躲過這麼多普通市民的眼睛。
呂建業帶着他們走進了巷子裡,頭頂的天空被圍牆切成一道一道的,狹窄而逼仄,然而繞過一個彎後,沈佳棠發現此處居然别有洞天。
這是一個四合院大小的平房,院落裡一方涼亭,幾個石墩,樸素無華的房間和布局。
門楹處橫挂一副牌匾,上書幾個大字:“玄門流浪人士收容所”
沈佳棠:“……”
究竟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