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是喬建國。”她猛然回頭道。
姜安連滾帶爬追過去一看:“這不是墓室裡面那叔叔嗎?”
分别不過幾十分鐘的功夫,喬建國看起來狼狽了不少,整個人和她倆一樣被雨水澆的透濕,半伏在地上,毫無動靜。
沈佳棠欲哭無淚的站在馬路上,發誓這是她此生最後一次騎摩托上路。
“喬先生,喬先生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她小心翼翼的俯身去探那人鼻息。
沈佳棠眼神一閃,她注意到喬建國的手在微微的痙攣。
那是一雙形狀極其優美的手,筋骨秀長,關節因為劇痛和寒冷而泛着青白的光澤,和他本人的年紀十分不相符。
沈佳棠心中的疑慮一閃而過,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那人微弱的發出了一聲低吟。
“姑娘啊……”喬建國勉強恢複了一點意識,剛開口就痛苦的蜷縮起身子。
沈佳棠連忙靠近:“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就送您上醫院,絕不賴賬。”
“嘶,輕點……你撞我腰上了。”他十分虛弱的被姜安和沈佳棠一人一邊扶起來,固定在摩托車上放好。
“看來我是擠不上去了。”姜安拍了拍腿上的泥漿,無奈的說:“那你先帶人去醫院,我稍後就到。”
沈佳棠一手扶着把手,長腿一邁翻身上車,把頭盔給自己和喬建國戴好,還不忘回頭關切道:“喬先生抱緊我,這種時候不用講男女授受不親。”
喬建國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下一秒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沈佳棠開足馬力,風馳電掣,在狂風驟雨中疾馳數十公裡,雨點和冷風活像是刮刀子一層一層劈在她的頭盔和肩膀上,喬建國手倒是一直很穩,始終環在她腰上沒有脫力松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于趕到最近的縣城醫院,沈佳棠摘下頭盔回身撈住喬建國,一路把他扶到了診室裡。
直到喬建國被醫生擡上擔架送進急救室,她整個人才仿佛虛脫一般,筋疲力竭的在醫院椅子上坐下來了。
手下在外面分工疏散人群,布置現場和屏蔽信号。
司徒晨坐在車裡,默不作聲的看着窗外的一切,然後從旁邊拿起保溫杯擰開喝了口茶。
車門一響,曹博裹挾着一身雨汽上車來了。
“你覺得謝橋會在這些人當中嗎?”他見司徒晨神色冷峻,便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
司徒晨擰好杯蓋,無悲無喜的說道:“我并不了解十年後的他。”
“如果是二十歲的師兄,他會在其中的。”
曹博聽完贊同的點點頭:“嗯,有道理。”
“那抓到他,你打算怎麼辦,送至天樞門交由長老們定奪?”
司徒晨一曬:“什麼年代了,法制社會不搞這一套。”
“再說他是我哥,當年的事,我會補償他。”
曹博有點頭疼:“你知道我一向緻力于斬草又除根的,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
“别給自己找麻煩。”司徒晨放下保溫杯,起身準備下車:“你跟當年的事情沒關系,這些天的事情隻要碧影潮生那邊不追究,我們就按下來自己處理。”
正說着,頭頂又是一聲驚雷當空劈下,轟隆隆三聲震響,水聲磅礴從不遠處的河岸上遊飛快的由遠及近,眼看着就要逼近眼前。
司徒晨他們所在的地方位于山谷底部,就是考古挖掘現場,幾十号考古工作人員和記者都被關在這裡。
一道雷劈斷了河岸的堤壩,這上流洪水要是沖下來,在場所有人和東西就全完了。
“曹博!”
曹博不需要司徒晨說第二遍,當即掌心一展,腳下土地瞬間暴凸起立,一路向前推平,直奔河堤而去。
土牆嚴絲合縫,極其堅實,趕在水流滾湧下來之前将其死死擋住。
“這天氣到底是怎麼回事!?”司徒晨又驚又怒,他擡手一指,長條的衛生紙便憑空從袖子裡鑽出來,沿着滾滾陰雲向蒼穹一路探去。
“别往上探!”曹博慌忙阻止他,然而為時已晚,閃電自上而下劈開了衛生紙的肌理紋路,順勢直撲司徒晨而來。
司徒晨在電光閃現的前一秒撤回手,還是被灼傷了指尖。
曹博支撐了片刻就氣喘籲籲,又不敢收回手,回身大喝一聲:“修習碧影潮生陣法的人員迅速過來集合!”
司徒晨一衆手下立刻分散出一大撥人站在他身後,滿山土塊木石拔地而起,拼盡全力向水流處覆蓋。
曹博緩過一口氣,苦笑道:“我本碩博學了将近十年的土木建築,沒想到到最後是用來做這個。”
司徒晨卻沒理他,他單手撚着指尖被燒焦的痕迹若有所思:“雷電,也是火術。”
“你說什麼?”
“看來我這位師兄是真打算給我找點事做。”司徒晨低聲道:“不過他這是籌劃了十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