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蓮看着塵安離開的背影,隻覺這人奇怪極緻。
“要調情的是他,現在生氣的也是他。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難道我真還白拿錢不成?”
莫蓮披上外衣,行至窗前,大雪襯得天空發白,配上妝台上的鏡子,顯得鏡中人瘦弱渺小。
桌上放了二十兩金子,還是溫熱的,似乎是才從塵安的懷裡掏出來的。
塵安一肚子火,弄得莫蓮也莫名的生氣。她揣着銀子,披上外衣,也顧不得雪夜裡風霜,便回到了辛者庫。
于舒托人給義正送來了桃膠炖奶湯,不愧是禦膳房的珍品,入口即化,美容養顔。
義正和小婵給每個人都送了一份,希望大夥兒喝完熱湯,美滿入夢。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小婵看着莫蓮披頭散發的樣子,以為她被哪個主子責罰了。
“沒什麼,外面雪夜難行,摔了。”莫蓮有些失落,但依然耐着性子回答了。
“沒事沒事,冬日裡的冷總會過去的,過來喝桃膠。”
小婵給莫蓮盛了一碗湯,莫蓮淺淺地抿了一口,方才皺着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了。
“你這是哪裡來的?”
“你說呢?”小婵擠眉弄眼,莫蓮便明白了。
有相好的撐腰真不錯啊,莫蓮想。
“義正,我想問問你,你在這盛安城長大,這城外有沒有适合開店的鋪子啊?”
這難倒義正了。
“城裡的鋪子一般都是很搶手的,我具體不知你說的是哪一間,選鋪子也得多出門逛逛。”
說得也是,做生意是最忌諱紙上談兵的。
“明兒我問問于舒,通通關系。”義正給莫蓮擠眉。
“你怎麼不要他入股啊。”小婵嘴角還挂着一寸桃膠,舔了舔舌頭,問義正。
莫蓮也想知道為什麼,先前試探過幾次,義正支支吾吾,她也不好說太多。
“我想做屬于我自己的事情。”
義正這次認真回答了。
“我與他未來如何都是未知數,一拍兩散,也不是不可能。既然如此,我不願意把寶押在他人身上。”
莫蓮聽着義正這番話,心裡舒緩了,沒錯,何必把寶押在别人那兒呢!
她反複思忖塵安對自己如何,不就是把喜歡自己的機會讓給别人了嗎?
“快點兒吃。”
莫蓮捏了小婵的臉,“還有,這幾天趕制一千件衣服出來,你幫我安排。”
莫蓮這是有了策略。
“那工錢是賣出去了發還是?”
“賣出去吧。”
莫蓮握緊了自己口袋中的黃金,現下現錢緊張,還是手裡多點存貨為妙。
雪越來越大了,從莫蓮的屋子裡眺望,水庫好似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面紗,把過去一年的事都埋在了下頭。
莫蓮看着逐漸冰封的水庫,默默關了窗。
昨兒的雪是小小粒子,今兒的雪卻成了鵝毛。
莫蓮一打開木屋,柳絮般的雪花,便往她小小的屋子裡飄。
“掌事真好,這大雪天地,手冷如冰鐵。裁制衣服,省去了焚燒分類的麻煩,又能賺錢。”
天氣雖冷,但是大夥兒其樂融融,好不熱鬧。
“走吧。”莫蓮拉着義正上了馬車。
“昨兒我問了于舒,離虛山一千米處有一間鋪子。”
“這樣的地兒,怕是貴吧。”
“租金一兩銀子一個月,有五百畝的面積。”
“怎麼這麼便宜啊。”
事出無常必有因,莫蓮心裡是有數的。
“那的主人原是盛安城的大戶人家,隻是那人家的女兒不知因何原因被夫君休戚,吊死在了房裡。”
莫蓮冷哼着。
“就要這兒吧,地方大,人多。”
“你不怕不吉利。”
“有什麼不吉利的,新的生命總要踏着過往的血淚誕生,你我腳下的這片土地不也如此嗎?”
義正知道,她的思考角度總是與他人不一樣的。
“隻是生意歸生意,去那兒,總歸是不好的。”
莫蓮幫義正整理領口,“想做成一件事,尤其是迎八方客的事,有人唾棄,總比默默無聞,落在塵埃裡好。”
義正不明白,莫蓮也不知作何解釋。
“這房東去哪兒了?”
“說是覺得丢人,四處遊曆,把這房子給中介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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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鋪子在熱鬧的虛山,門頭做得華麗,但已經陳舊積灰。上一個租客題的——雅清閣,三個字依然清晰。
莫蓮同義正下了車,那中介早就在在門口等着了。
那中介很客氣,拿了暖爐披風,給這兩準備着。也對,這樣一間所謂的“不祥之處”,能出租出去也謝天謝地了。
“你确定要?”
義正似乎還在阻止莫蓮,“于舒深知這盛安城的地價,還是給你推薦了這一間鋪子,他知道價格,别的地兒哪有合适的。”
“我們在遠點的地…”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吧。”
那中介看二人走近,“喲喲喲,二位姑娘來了,一看你們就是有福之人。”
他可真是高興壞了,年底出了個爛攤子,心裡可算是舒暢了。
“于公子都跟我說了,二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