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鳳城有一個殺人狂魔,專門在每年春日宴犯案,每到春日宴就會失蹤一年輕女娘,連屍體都不曾找到。你說這個梅香會不會真是被這個歹人抓走的?”
江渚聽到春日宴、鳳城這些字眼突然感到頭痛欲裂,一些零碎的畫面在腦海深處閃過,黑暗的環境、刺鼻的血腥味,一些零碎的屍體。
江渚的表情逐漸扭曲,劇烈的頭痛讓他有些無法呼吸。
葉雲珠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小心喊道:“江渚,你沒事吧?”
江渚擡起通紅的雙眼,眼前的女娘變成了腦海中那些模糊的面孔,頓時身體裡的血液開始沸騰,滔天的殺意湧現。他一步一步朝雲珠走去,慢慢伸出右手。
在葉雲珠還沒反映過來就被掐住了脖子,纖細雪白的脖子在江渚的手中好似一用力就會被掐斷。
葉雲珠有些無法呼吸:“江……江渚”她想盡最後的力氣企圖将他喚醒。但是江渚像陷進了某個深沉的夢中,仍舊沒有清醒過來。
“江渚,是我。”葉雲珠不住地拍打着江渚的胸膛。
江渚透過血紅的雙眼終于看清了手中的人是誰,他用左手捏住右手,極力的隐忍,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你快走,快離開我。”
雲珠有些被江渚這個樣子給吓到了,她連忙跑開,躲到了山洞口旁,外面是荒郊野外,漆黑的夜讓她不敢離開洞口,隻能在洞口偷看江渚的一舉一動。
江渚在雲珠離開後就開始閉着眼睛努力地呼吸,他想起葉雲珠教過他的樣子,努力地吸氣再慢慢地吐氣,半個時辰之後,他終于平息了下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在洞口眼巴巴地觀望他的小女娘,看見他看過去,立馬就把頭縮回了黑暗中。
葉雲珠發現江渚好似已經清醒了過來,并在向她招手,向她呼叫道:“過來。”
葉雲珠雖還些害怕,但後面的黑暗更恐怖,她慢吞吞地跺回洞裡,小心翼翼地在一旁蹲下,再也不敢亂說一個字,害怕再次引起此人發瘋。
“放心,明日一早我就護送你回家。”說完也在一旁坐了下來,沒再開口。
葉雲珠就偷偷瞥了他一眼,還是鼓起勇氣道:“你還是先不要回葉府吧,蘭花的事情還沒完,我擔心你會被蘇姨娘打。”
江渚此刻腦中的有些記憶突然清晰了幾分,他好似曾經從屍體堆中爬出來的,他滿臉血污,鼻腔裡都不知是誰的鮮血,身邊都是一些模糊的死人臉,遠處有一個尖細的嗓音:全燒了吧,别弄髒了這地兒。
不過那些賬還等他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回去慢慢再查,隻要是他曾經的經曆,就一定能查到蛛絲馬迹。
他突然深深地回望着葉雲珠:“雲珠姑娘,不管是是否相信在下,我都自願回去查明真相,我不會背着被冤枉的殺人罪名像鼠輩一樣到處逃竄。”
葉雲珠雖然不是極頂聰慧,但是她的直覺一向是最好的,弱小的動物最擅長于靠着直接躲避危險。她覺得江渚突然有些變了,要說哪一點,又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整個人更加冰冷眼神更加堅定了,好似有什麼既定的目标誓死也要完成一樣。
她不敢肯定道:“可是……”她還是有些擔心。
果不其然,兩人第二日剛走到城門口,就被嚴查的官差抓個正着。
“你就是江渚,殺了人逃走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回來?”幾名官差立刻就将人押了起來。
還不等江渚開口,葉雲珠立刻掀開圍在自己臉上的手巾:“你們放開,我是葉知縣的嫡女葉雲珠,他不是殺人犯。”
幾位官差神色有些尴尬,大娘子怎生這麼不知看情景呢?眼下縣城裡都傳遍了她和護衛私奔了,如今不找些由頭,消除謠言,不就證實了他們私奔的事了嗎?“葉大娘子還是不要為難我們了,還是将江渚押回衙門,由葉知縣親自審理吧。”
葉雲珠還準備多說幾句。江渚用眼神制止了她:“我跟你們走。雲珠姑娘先回府吧。”
“可是……”看着江渚安撫的眼神,又不知如何勸說“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
官差們眼看勸說不過,也隻好應下了。
到了衙門,葉知縣就急沖沖地跑了出來,一把拉過葉雲珠,小心地上看下看,查看全身有沒有損傷的地方:“珠丫頭,你沒事吧,你真是吓死爹爹了,沒想到那江渚你這小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監守自盜。”說着狠狠瞪了他一眼。
雲珠看了一眼身後被綁的江渚,連連解釋道:“爹爹,我不是被江渚綁走的。”
葉靖松一副要暈倒的表情,不可思議的望着她:“難道真跟外面說的那樣,你們是私奔?怎麼能私奔呢?你走了爹爹要多難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