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微歎一口氣,他終于知道神經大條這點葉雲珠生得像誰了。“葉老爺誤會了,我們乃是被歹徒迷暈綁走的,似乎是跟私鹽案有關?關押我們的地方像是一個私制鹽的場所,不信老爺可以着官差去調查。”雖說綁走的人和私鹽案并不是一夥人,但是當時的場地是鹽場,由此說來順理成章,也有助于官府查案。
葉靖松皺了皺眉頭,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是雲珠從沒見過的認真樣子:“此時暫且不提,蘭花的案子你也應該有個交代吧?”
“這事于我更沒什麼關聯了。她是死在葉府沒錯,我也确實在月餘前似乎見過她,但是這就能表明我是兇手嗎?不能吧,這麼說葉府所有的人是不是都有嫌疑了?”
“你放肆。”押送的官差見江渚的話越來越過分,不禁大聲喝道。
“這話說的也沒什麼錯呀。”葉雲珠在一旁眨了眨眼睛一直點頭。
葉靖松也順着江渚的話仔細思考,昨日被雲珠失蹤的事擾了思緒,今日細細想來,也的确如此,蘭花的事不止江渚有嫌疑。
葉靖松對江渚這個人如今是非常不滿,尤其自己女兒還一直向着她說話,白菜要給拱走了的危機感,他挑起眉頭:“那你如何證明你不是兇手?你的嫌疑可是最大的。”
江渚絲毫不慌:“葉老爺如是願意相信在下,請給在下七日時間,在下定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是嗎?那我就靜候佳音了,時間一到别怪我不留情面。”葉老爺轉身就進了内堂。
葉雲珠有些擔憂,到江渚耳旁小聲道:“你怎麼能确定這麼短的時間能破案?”
江渚對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中一絲軟暖,正準備回應。
葉老爺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闆着臉轉身對着葉雲珠道:“珠丫頭,還不進來。”
葉雲珠又看了江渚兩眼才一步一停地跟着爹爹進去了。
月上樹梢
江渚準備出門查案,一出門,就見門口蹲着一團黑色的物體。極高的警覺性讓他瞬間就亮出了匕首,逼到了來人的頸項處。
葉雲珠拉下黑色的面巾:“别别,江渚,是我。”
一道軟嫩的聲音從黑影處傳出,除了那個嬌軟的小女娘沒有第二人,江渚收起匕首:“你怎生在這裡。”
小女娘蹲在地上,兩隻小手捧在自己臉龐處,微肉的小臉被自己的手掌按陷進了軟彈的臉蛋中“我在這裡等你呀。”
她想起身來,不料蹲得太久,兩隻腳有些發麻,眼看着又跌了回去。
江渚伸手拉了一把,那白嫩的小手就穩穩的被捏在了手裡,自己冰冷的手心瞬間像點燃了一個小火把,熱燙得厲害。
葉雲珠嘻嘻一笑,很自然抽回了手:“謝謝。”
江渚望着空蕩蕩的手心,若有所思。一瞬間腦袋放空,差點忘了自己想問的話。
雲珠在他面前揮揮手:“你看什麼呢?”
江渚這才醒過神來:“我問你來幹什麼?”
“你不是要去查蘭花的案子嘛,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說完覺得自己特聰明,才猜到了江渚的行蹤。
“不行。”
“為什麼。”正自得的葉雲珠不滿地問道。
“不方便。”江渚黑着臉。
“為何?”葉雲珠也是快及笄的女娘了,對男女大防卻絲毫沒有概念,蘇姨娘不教,葉老爺一個男子也不便教,下人們更是無從教起。故而前幾次對于葉清靈的哭訴其實感到有些小題大做。
“孤男寡女深夜外出,雲珠姑娘覺得合适嗎?”江渚耐着性子解釋。
“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我們出去過。”葉雲珠感覺自己真是聰明透頂了,還有膽大包天,都敢跟江大奸臣讨價還價了。
江渚捂着額頭,産生人生第一次無奈感。以前不爽的人殺掉即可,可是這個嬌軟小女娘是打不得罵不得說不通,貌似以前亦是如此。
轉身走進黑暗裡:“走吧。”
葉雲珠還在一旁不停地詢問,像一個小童總有問不完的問題:“江渚,我們為什麼要晚上去查案,爹爹都已經應了你期限,咱們不可以光明正大的查案嗎?”
江渚并不回答,隻是加快了腳步。葉知縣雖是私下答應這種非官府的人查案,但畢竟是君子協定,拿到官府層面上來講是做不得數的,官府不會給與他查案任何幫助,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查。
雲珠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有些氣踹噓噓,顧不上問問題了。長期呆在屋裡的女娘可沒有這麼走路的習慣,一刻鐘之後,她再也堅持不下了,一下子蹲到了地上:“江渚,你慢些,我走不動了,我們為什麼不雇一輛馬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