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先有些氣急敗壞,剛想将“他娘”兩字脫口而出,就對上了遲讓冷冰冰的目光。
“......”
行,他不喜歡我說髒字。
淮先抻了抻嘴,生生咽了回去。
他所立的地方是樞靈台,想要升階必須得經過層層磨煉,而最終的一道關卡就設在了這裡。
齊玉便是守靈的上神,隻要突破了他,就可以晉升階位。
不過,他向來都是鐵面無私,從來都不屑去給耍弄小聰明的神君開後門。
所以,闖關的神君們都賜了他一稱謂“鐵天雞”。
齊玉抱劍而立,寬肩窄腰的身段衾在清風中,他默默地注視着前方,劍身仍未出鞘,隻憑劍氣就已經将淮先幾次擊退,足見兩人之間的差距。
他手指根本未動分毫,劍氣卻在指尖來回繞着,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在這裡,在他的主場上,憑添了幾分高深莫測的壓迫感。
“淮先神君,要不這次也算了?”在這種壓迫下,他說話的聲音卻仍然是少年音色。
“.......”
聽見此言,淮先擰着眉心,不甘心地蹭了蹭嘴角的血迹:“可惡,沒想到還是打不赢你。”
“回去練練,下次還有機會。”齊玉雖朝着他說,目光卻一轉不轉地盯向了不遠處的遲讓,“遲讓神君,你要試試嗎?”
“......”
等來的卻是張鐵青的臉色。
齊玉笑意的弧度微微下撇,看來這次也等不到與遲讓比試一番了。
九天誰人不知,遲讓的脾性古怪,除了淮先,他從不與旁的神君多言,也從來不在乎什麼階位,更不會去樞靈台比試。
齊玉慕強,早先就從主神那聽說遲讓天賦異禀,堪為重任,若是他有心,說不定早已是上神的階位了。可是他卻遲遲不得動靜,誰也敲不出他内心真實的想法。
不過,能肯定的是,别惹淮先。
若是他有異,便是動了遲讓的逆鱗。
“開天門。”
負傷的淮先死死撐起了身子,擡了擡下巴,“既然能力不行,我便開天門去曆練。”
齊玉:“?”
不止他,在場的神君都未反應過來,紛紛傻楞住。
破天荒,還真是難得聽見這三個字。
九天的神君都知道“開天門”意味着什麼,除了樞靈台這一條路徑可以升階,還有一種兇險的法子,便是“開天門”。
不過,這種途徑很少有神君去選。
在史冊上,大多選了的都無命而返,隻謠傳過唯有一位神君百年前曾經闖過,可是後迹卻再也沒有關于他的描述。
自然而然,就當他是死了。
所以,神君們都将“開天門”認為是神仙們的“鬼門關”,不會輕易去碰它。
“瘋了吧。”
一神君嚷嚷道,“你一個下君為了升階心被蒙了豬油吧,死路都要選。”
另一神君附和道:“對啊,資質不行就自己下去練,别再這耽誤了齊玉上神曆練其他人。”
“果然上輩子是個纨绔子弟,要不是你受先祖蒙陰,又怎會給你這個機會飛升成下君?”
“你祖輩要是得知,還真是夠晦氣的。”
“......”
吵吵嚷嚷的聲音,聽得淮先心煩。
自從成了九天的神君,神仙們得知了他并不是靠自己飛升,都極為看不慣他。隻因他不是靠功德或是自身修煉升成的神,而是靠的殷實的祖輩。
這種路徑飛升成神的也隻有他一人,當然也成了其他神君鄙夷他的談資。
久而久之,他後天努力修煉更想證明自己,可卻始終都過不了齊玉這關。
時間長了,便有了更多嘈雜和質疑的聲音,有的神君曾多次去主神那兒參他,說他就連下君也不夠資格。有的甚至還私自擅動神力,暗地裡給他使絆子。腌臜的言辭和見不得光的小動靜做多了,他内心的憤懑就越積越滿,骨子裡想要自證的願景就越來越強烈。
在這一刻,不慎爆發。
“怎麼了,我獨自開天門礙到你們誰了?”
淮先嗓子發緊,冷漠的眸光明晃晃地掃向了圍觀的一衆神仙,他要記得是哪些人曾經質疑,就算要死了也要死的時候算的清清楚楚。
卻在人群中,目光停留在了一人身上。
遲讓看着他的目光更近了。
淮先朝旁邊移了一下眸光,試圖避開眼前人眸色的質問。
誰知,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我陪他開。”
遲讓動了動唇,臉色不太好,可是聲音卻很堅定。
“沒有規定過,開天門隻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