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宇智波斑的話果然是推辭。
要把你帶走和留在那裡保護泉靜子完全不沖突,隻能說忍者的分/身術還是太萬能了。
不過你們剛打算離開的時候,就有人來了。
盔甲輕擦的細碎聲音傳入你的耳中。
透過殿内的光亮,你隐約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輕巧地落到院中的陰影之中。
對方似乎愣了一下,身形微頓:“斑,這是怎麼回事?”
他一邊問着,一邊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逐漸從光下顯露出面龐的忍者老樣子般披垂着長發,高大的身軀挺拔地站在不遠處,難以想象這樣的人可以做到剛才那麼輕巧的行動。
他身後背着一卷比起普通卷軸要大得多的卷軸,手裡還握着沒有收歸入鞘的忍刀。
神情嚴肅的忍者極快地看了你一眼,他将刀收到身後,又往前走了幾步,看向自己的盟友,詢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感覺到宇智波斑的視線投落過來,沒轉頭去看,而是看着柱間身上的紅色盔甲。借着昏暗的燈火,你隐約看見上面殘存着顔色深淺不一的痕迹。
你突然意識到,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你們剛才,似乎做了同樣的事。
這個事實再度提醒你,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第一次是被迫,但這一次,是主動的。
完全不一樣了。
宇智波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正和柱間說話:“這個人嗎?”
宇智波的忍者意味深長地停了一下,才說:“今天突然闖了進來,大名讓我先把她帶下去。你的工作完成了?那趕緊去彙報吧。”
“……”柱間的眉心深深皺起,他向你看來,目光落到你臉上時動作似乎停頓了片刻,才繼續問,“那些傷是?”
你一時拿不定柱間在問誰。
“我做的。”殿内的泉靜子注意到外面的動靜,黑着臉走了出來,她肩上的傷口已經十分粗糙地包紮過了,也不知道一國之君是怎麼會這個的。
泉靜子的目光冷冷掃過你們三人,也沒遮掩自己臉上的傷,尖銳的眉峰輕輕上挑,冷聲說道:“你們三人,都認識啊。”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柱間沒說話,他在看泉靜子臉上的傷。
看完之後,他又看你,似乎不确定。他的目光幾度在你們身上遊移,甚至還掃了眼在一邊躺着的政變者屍體,最後他看着斑。
很安靜,你們沒人說話。
眼下情況有點尴尬,你不得不出聲和泉靜子解釋:“以前有過委托上的交流。”
你也沒注意兩個忍者的表情,因為你此刻正在懷疑這兩人有什麼不出聲就能交流的方法。
因為在柱間沒說話的情況下,宇智波斑直接點頭對柱間說:“隻是送她下去,先關着。”
柱間也輕輕吐出一口氣:“那就……拜托你了,我先去彙報情況。”
說完後,他也對你輕輕點了下頭,安慰的眼神裡帶着些擔憂,而後在宇智波斑主動讓開路後進入殿内。
離開前你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
柱間正坐在泉靜子面前彙報任務,隻留下一個背影,隐約間你聽見了幾個名字有些耳熟的貴族名字。
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回頭,就是這麼毫無理由地突然做出了這個動作。在意識過來後,你不由頓住,這才跟着宇智波斑離開。
府邸中剛遭遇了兵禍,除了泉靜子那間屋,基本都被闖入過,很難找得出一間像樣的房間。
你也不挑,這裡的條件再怎麼也比奉行所裡老鼠亂竄的監獄好得多,收拾一下照樣能住。
——還沒人守着,宇智波斑把你留在這裡就回去了,你随時能走。
鑒于外面的局勢不确定平息下來沒有,你覺得就算要走,也最好還是等消息确切後再離開。
你一邊想着被日向忍者帶離的由美,一邊想着館舍那邊的川之國的動亂,還要把房間裡那些被砸壞的家具飾品清理開,大概是因為實在太累了,突然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到你再次能夠知覺到自己的存在時,你隐約感覺自己在往下落,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睛。
有個十分熟悉的聲音似乎在叫你的名字。
你想不起這是誰的聲音,那聲音似乎是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聲音小得不注意去聽就根本聽不清。
她在讓你去找她,而這聲音真讓你有種想要回應的沖動。
“……”
但是不行。
你仍閉着眼,四肢也無法動彈,連嘴也無法張開。
即便這樣,你也還是想着不行。
“為什麼呢?”那個聲音似乎能聽見你腦中所想,轉而問你拒絕的原因。
“因為我還有必要的事要做。”你想。
你有太多的事沒做,還不能走……還不能離開。
“……”那個聲音安靜了很久,然後才道,“真是一模一樣的固執,和以前一樣。”
你想問“你是誰”,但下一刻卻感覺自己在猛然下墜,墜落的失重感讓你如同在夢中驚醒一般,乍然睜開了眼睛。
你正趴伏在地上,旁邊是一攤碎裂的瓷器,你的手握着一塊瓷片,掌心傳來的刺痛讓你止不住地皺起眉——
碎片再度摔落,卻不失因為你松了手。
你的手掌呈現出些許透明的迹象,連原本被劃破的掌心流出的血都直接滴落到了地上。
不可抑制的寒意籠罩住你,你看到那攤碎片邊還有一張你帶在身上的符咒,意識回籠想了起來。
昏迷前感覺不對勁的你正準備用一張符咒,卻沒來得及。
你連忙向符咒抓去,所幸還能碰到它,當即将它用了。
直到再度感受到身體的沉重之感,你才輕輕出了口氣。
大概是昏迷的那段時間也讓精神得到了休息,你想起剛才還和宇智波斑走一起的事,當即有些懊惱地捂住頭。
自己都想到了由美了,都沒想起問一句由美身中的幻術該怎麼解決,對她的影響會不會很大。
你還記得當初卡卡西被鼬月讀的事,結果就是卡卡西直接入院。
現在後悔無濟于事,你剛才似乎并沒有昏迷多久,門外的夜色依舊暗沉沉的,隻透了些燈火的光映照在門紙上。
你靜靜地看着借由燈光頭落在暗室中的自己的影子,仿佛也在看着地上那堆淩亂的東西——斷開的小幾間的木刺和有些剝落下來漆、摔碎的瓷片、打翻的水缸邊浸濕的草席、散落的彩色紙箋……
也不知道房間的原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出意外。
最終你回神,老老實實重新收拾起房間。
收拾到一半,門外傳來了輕聲的一聲咳嗽。
站在門外的影子映在門上,柱間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小雪,準備休息了嗎?”
你稍微愣了一下。
柱間是忍者,當然知道你還沒睡,才有這個問題。
你站起身去開門,站在門邊問怎麼了:“還沒有。”
你說。
這是廢話,你想。
畢竟房間裡一團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短暫的沉默後,柱間才神情躲閃地說明來意:“你臉上的傷,你可能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