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辦公室内沉重的貓爬架在震動中向你的方向壓來。
整個世界都在震動,你被人撲倒在地上時不由睜開了眼,但那人自身後壓住了你帶離了你的方向。
你的視線受制于視角看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與此同時身體裡原本滞澀着被控制的感覺正在緩緩退卻。
粘稠的液體滴落到你的脖頸和發上,再順着流淌而下,鮮血特有的鐵鏽味似乎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你,湧入你的鼻腔。
自立身之地傳來的劇烈晃動搖得你頭昏,房間裡傳來重物不停倒塌的哐當聲,你知道到這裡已經不再是木記的夢。
——你沒有死去,而是回到了火影世界。
這是出乎意料的結果,你本以為自己再也無法睜開眼睛。
夢境中的火之國與忍者相關的内容在你腦海中一閃而過,你隐約抓到了什麼關鍵但卻無暇細思。
大地在悲鳴,那些突然間湧入耳中的、屬于這個世界的悲音充斥着你的腦海,你的身體在面對自然界的天災時本能地表現出了恐懼。
但此刻還有另一件事你無法理解。
“你……”你不解地出聲,卻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為什麼黑絕會救你?
你看不見身後附身在忍者身上的黑絕的表情,自然也錯過了此刻他臉上刹那間怔愣的表情。
他的聲音變了,不是僞裝成三重水月時特地作出來的粗犷嗓音,也不是懷着沉重惡意宛如要引誘着對話者前往地獄的粘膩強調,亦不是被他附身的宇智波修的原本音色。
“現在還有精力說多餘的話嗎?”他有些無力的聲音帶着些微妙的嘲意,“果然不怕死。”
“……”你沒有說話,指尖冰涼。
一切又變回了一開始的局面。
在木記夢中他被拘束于你的意識中的優勢蕩然無存,他現在輕而易舉就能掌控你的生死。
因為從一開始就抱着沒能活着回來的覺悟,你在夢中極盡嘲諷之語,此刻卻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落到他手上的話,會生不如死吧?
像是窺探到了你的心思,對方低語了一聲麻煩,你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
“泉小姐?泉小姐?”
陌生的聲音、熟悉的聲音紛湧地鑽進你的意識,将漆黑的世界破開一道裂痕。
你的耳邊還回響着陣陣嗡鳴,入目是悠真有些焦急的面龐,另一邊是有着淡紫偏白眼眸特征的日向忍者。
你的背靠在一面低矮的牆上,臉上被凝結的血痂傳來一種拘束感。你擡頭看去便是天空,或許是因為天災之後的不祥征兆,連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忍者見你醒來,收回了搭在你脖頸邊的手,你眼尖地瞥見了幾縷剛消散下去的綠光。
“已經沒事了,”他對着你和悠真說道,“我先回去複命。”
悠真不由叫住他:“那些傷沒事嗎,流了好多……”
“?”忍者打斷他,語氣有些納悶,“什麼傷?”
你突然明白悠真在說什麼,擦掉臉上幹涸的血時臉上一陣刺痛。
你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不是我的血。”
“多謝了。”你看向這名日向忍者道謝,心情複雜。
當初和泉賴實府上達成的協議最後竟用到了這裡,也不知道是值還是不值。
還有黑絕,他為什麼不殺你?
你站起來的時候頭還有點暈,悠真在一邊扶了你一把,你這才有精力看向四周,一時有些失語。
該怎麼形容呢——?
現下的城町,用滿目瘡痍來形容也不為過。
四處都是垮塌的房屋,不時有幸存的人宛如幽靈般行走在間隙,翻看着什麼。
簡直像噩夢一樣。
你突然想到了什麼,望向城堡所在的山上,往日壯麗的山間建築竟隻剩殘骸,大半都消失不見。
“殿下他們已經平安轉移了。”似乎是看出你在擔心什麼,悠真小聲地對你說了一聲。
你怔怔地收回目光,哦了一聲:“回家看過了嗎?”
悠真沒說話。
你回頭看了他一眼:“回去看看吧。”說完後你勉強辨清了方向,向寺子屋的方向走去。
原本戴在手上的手鍊不知道遺失去了哪裡,你也不記得剛回這個世界的時候手鍊還在不在手上。
但現在你也顧不了這些了——
面對天災的時候,往日那些執着的東西似乎都成為了泡影,在自然的面前人類脆弱地如同蝼蟻。
你路過了神情怔愣如行屍走肉的人、路過了停在路邊抱着屍體痛苦伏地的人、路過焦急奔逃的人,腦中似乎掠過了很多東西,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
寺子屋也成了廢墟。
因為是單層的建築,再加上寺子屋的結構特殊,學生們及時跑了出來,此刻神情茫然地聚集在一旁,像極了離群的幼崽。
你掃了一圈沒看見阿彩,找到了當初太郎的老師問道。
他認出了你,連忙說阿彩受了傷,現在送去找醫生了。
“受傷?”你看向其他安然無恙的學生,有些不解。
“阿彩的老師行走不便,她當時落下來扶老師了,實在抱歉……”對面的老師連連向你道歉,你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腦袋一陣陣地發疼。
說起來,太郎出事前,你也有種不安的預感。
“傷得重嗎?”
那位老師突然失聲,沉默不語。
大概是巧合,又或者是一種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