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說:“别用人類的思維揣測我。”
阿冬不解地問她:“夏姐活着的時候不也是人類嗎?”
秋次郎用爪子抓撓着廢棄的木闆,露出一個十分符合妖怪的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她已經不是人了。”]
*
“小雪,”柱間猶豫地看着你,最後有些喪氣地垂下頭,看着地面,“抱歉,今天扉間那些話,他不是想要指責你,他……”
你的心情一時有些說不出的複雜,在你心裡千手柱間不應該露出這種神态,你連忙搖頭:“我沒有在意。”
“扉間大人隻是指出了事實罷了。”你怅然地想,忍者與普通人之間的差别自六道仙人的時代便區分開了。
忍者與忍者之間都存在巨大分歧,更何況是普通人與忍者,你早該明白這一點的。
早在三年前,好心救了你一命的宇智波斑就已經告訴了你這個道理。
“我很開心今天柱間大人會來找我。一直以來很感謝柱間大人對我的照顧。”你有些疲憊地靠了靠門,微微放松了自己一直緊繃着的精神,緩緩說道。
寒夜徹骨,幾家仍在營業的店鋪裡零星的燈光在黑暗的街市中透出星點亮光,呼出的淡白霧氣在寒夜間散開。
“但是,無論是為了柱間大人,還是為了我自己……”你擡頭看着柱間還顯得有些青澀的面龐,單看這張臉實在想象不出不久後他和宇智波斑會因遠超同時代其他人的實力将名字傳遍忍界,“一切都應該回到原點。”
你想,或許柱間不擅長對一段關系做出了斷,所以需要你主動提出。
之前飯店中的欲言又止,扉間的打斷,此時便顯得格外明晰。
柱間的表情似乎靜滞了片刻,如街對面店鋪欄杆上凍結的霜蔓延到了他身上。
“忍者……”柱間走近了一步,又礙于某些你不知道的原因停下。他急切地開口,那雙黑色的眼睛映着地上的霜雪,又仿佛承載了天際空明的皓月,他說:“忍者并非都是那種人。”
你知道他說的是那名為了達成目标狠心殺死了太郎的不知名忍族。
“我知道,”你靜靜地看着柱間,“我曾被忍者救過。”
不僅僅是千手,還有宇智波,還有阿聰老闆。
如果沒有這些忍者的恩惠,三年前你就死了。
聽見你的話,柱間的眉宇慢慢舒展開。
你聽見他悄悄松了一口氣的聲音。在這種寒冷的夜晚中你甚至不需要仔細聽,光用眼睛就能看出這一點。
柱間似乎找回了自己的節奏,話語越發順暢起來,他回憶起過往:“我以前有一個朋友,他來自敵對的家族。”
你對柱間和斑少年時期的這段友誼的結果十分清楚,于是明知故問:“以前的朋友?”
柱間望着你的眼睛,沒有說話,也沒有點頭或者搖頭,帶着股不願妥協似的倔強。
你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稍微有些承受不住地挪開目光,問道:“然後呢?”
“我和他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我們思考戰争的由來,體會到戰争給彼此帶來的傷痛。我們不斷地在戰場上殺死自己的敵人,但回過頭時我們又失去了更多的親人。于是仇人越殺越多,仇恨也越來越深,到最後……”柱間說,在回憶這段過往時,他的眼中有着懷念,也有着遺憾,“我們好像被困在了戰争裡,連小孩子都無法逃脫戰争。”
“我們交換彼此的想法,發現原來有這樣想法的不止是自己,我們都想改變這個到處都是奇怪不合理規則的世界,但最後還是因為忍者的仇恨刀劍相向。”
柱間看着你,他終于進入了正題,像是不安般輕抿了下嘴唇:“扉間認為我們走得太近會給你帶來危險,保持單純的交易關系才符合忍者世界的準則,但這種規矩本來也是荒謬的。”
你意識到柱間要說什麼,沉默地看着他。
“我想要、我會……”柱間這麼說着,又改了口,用一種堅定到讓你感到懼怕、讓你聯想到“執念”一詞的語氣承諾道,“我會改變這個世界,奪回我失去的朋友,保護更多的人不在戰場上失去性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問你:“我知道我很任性,我也很過分,明明知道這種話可能會給小雪你帶來危險,但是……”
他說:“等我實現這個目标,我們可不可以做回朋友?”
這個被戰争奪走了親人與好友的青年眼裡閃爍着一種純然的光,他低頭看着你,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着,一刻也沒錯開視線。
你一時之間想不明白他對你們這段聯系的執着究竟是出于這個世界不合理的規則再度讓他失去了朋友還是……
他對每一段聯系都是如此執着和珍惜。
你的手指微微一動,這一瞬你的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那些曾經在上一次死亡時被你壓制在記憶最深處的某些東西似乎在掙紮着想要逃出。
——本來就是和你沒關系的東西吧?為什麼不願意交代他們的下落,連命都不要了。
——那本書的意義……你們根本就不明白。
——哈?不明白“它”意義的是你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