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研究所後，他整個人陷入無聲的瀕臨崩潰狀态。

程昱問他：“你沒事吧？”

他隻說：“……鏡子不見了。”

“什麼鏡子？”

“那面……那人寫了我名字的鏡子。”

程昱皺眉：“你說誰？”

蕭景焱沉默幾秒，然後站起身。

“我去查數據回溯。”

“你調我一個月來的全部睡眠監控記錄。”

程昱攔住他：“你是不是又夢見他了？”

這一句把他釘在原地。

“你怎麼知道？”

“……你前兩天夜裡睡覺時說夢話。”程昱猶豫了一下，“我聽到你反複喊一個名字……顧……清……”

那名字沒說全。

仿佛一旦說完，現實會裂口。

蕭景焱攥緊衣角，臉色白得吓人。

“……你記得了？”

“沒有，”程昱搖頭，“我隻是聽你反複喊。”

“你知道這不合理對嗎？我們現實生活中，沒有這個人。”

“你的世界裡，他根本就不存在。”

蕭景焱沒再聽。

他推門離開，在走廊深處靠牆站了很久。

風從窗外吹進來。

他感覺手裡那枚銀針仍帶着一絲溫度。

他閉上眼睛，腦中浮現的是那面鏡子——那個隔着鏡面、靜靜寫出他名字的人。

**

他回家後，把房間重新打掃了一遍。

然後在陽台角落，釘了一面新鏡子。

不是裝飾。

隻是……他不想再錯過一次了。

萬一那人再次出現。

他想要親口問一句：

“你是不是……從來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