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知道在等誰。
直到晚餐後離場,程昱走在他身邊,忽然問他一句:
“你是不是最近,夢見了誰?”
蕭景焱腳步一頓,轉頭看他。
那一瞬,他幾乎以為對方知道什麼。
但程昱隻是聳了聳肩:“你以前不是那種愛發呆的人。這幾天看你像丢了魂。是有什麼人……消失了嗎?”
他喉嚨發緊,卻沒有開口。
——不是“消失”。
是從未留下痕迹。
就像從他生命裡被連根拔起,連同呼吸都被判定為僞證。
他隻淡淡說:“沒事。”
“可能……隻是夢。”
**
淩晨兩點。
他坐在床邊,盯着窗外夜色中泛紅的城市燈火。
手機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他在搜索欄裡反複輸入“耳釘”、“紅寶石”、“黃金鑲嵌”、“舊識”、“雙向失憶”……像是想抓住點什麼線索。
但什麼都沒有。
他忽然意識到,他甚至想不起來“那個人的聲音”。
那種微涼的語調,笑意藏在骨子裡的語氣——全都開始模糊。
他低下頭,将手伸進口袋,指尖緩緩摸到一個冰涼的小物。
是一根針。
銀質。
沾着陳舊的血痕。
他一動不動地看着那根針,腦海中仿佛有一道極細的聲音,正在對他說:
“你不叫我名字也沒關系。”
“你認得我就行。”
他的喉嚨忽然發緊,猛地将針攥進掌心。
血從指縫裡滲出來,痛感如同某種呼吸一樣真切。
他緩緩躺下,閉上眼。
夢裡依舊是一片白。
隻有某個低聲的笑,在極遠處說:
“你不是醒着的。”
“你隻是換了一個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