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卻露出了那種像是要緊緊抓住什麼、卻又害怕它會消失的眼神。

“所以我想，”蕭景焱輕聲說道，聲音裡帶着一點克制的情緒，“如果我們結婚了，你就會消失不見……”

“那就永遠不要結婚了。”

他的手指微微收緊，像是在努力控制着什麼，語氣平靜，卻透着一股深沉的執念。

“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顧清塵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本以為蕭景焱是在開玩笑，本以為這家夥隻是随口一提，或者又在耍他，可是——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是真的在害怕。

——害怕如果真的邁出那一步，他們之間會有什麼改變。

顧清塵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沉默了幾秒，喉嚨有些發緊，最終還是擡手輕輕按住了蕭景焱的手臂。

“蕭景焱。”他的聲音比平時要輕，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柔和。

蕭景焱沒有說話，隻是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害怕的東西，不會發生。”顧清塵頓了頓，緩緩說道。

蕭景焱低頭看着他，沉默了幾秒，嘴角微微抿緊，像是在消化他的這句話。

顧清塵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你還真是……比我想象的更傻一點。”

蕭景焱皺了皺眉，顯然不喜歡這個形容詞。

“但我喜歡。”顧清塵的嘴角微微勾起，聲音輕緩，“我不會消失，也不會離開。”

蕭景焱的手指收緊了一下，随即松開了一些，但手臂依舊沒有從顧清塵身上移開。

“你說的。”他的聲音低沉，像是帶着某種隐秘的堅定。

顧清塵點點頭，語氣裡帶着一點安撫：“嗯，我說的。”

蕭景焱低頭看着他，眼神複雜了一瞬，最終卻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你不許騙我。”他的語氣像是在警告，帶着一點屬于蕭景焱獨有的霸道和别扭。

顧清塵忍不住笑了一下，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語氣帶着一點寵溺：“行吧行吧，不騙你。”

蕭景焱的表情終于緩和了一些，嘴角微微揚起，像是終于放心了。

那一刻，顧清塵忽然意識到——

這個冷漠強勢的家夥，其實比任何人都更害怕失去。

他并不是真的抗拒結婚，也并不是真的在意什麼儀式，他隻是……害怕如果真的邁出那一步，顧清塵會像夢裡那樣，突然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他害怕“永遠”變成“一瞬”。

顧清塵心裡微微一軟，最終隻是輕輕歎了口氣，閉上眼睛，聲音低低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安撫。

“蕭景焱，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夜色沉沉，星光灑落，籠罩着他們相依而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