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蕭景焱的行為越來越無法無天。

自從顧清塵生病後徹底康複，這家夥就像是得到了什麼啟示，徹底開啟了黏人模式。

訓練的時候，蕭景焱的機甲總是**鬼使神差地“路過”**顧清塵負責的維修區域，甚至還會用光刃戳一戳顧清塵的維修台，逼得顧清塵不得不擡頭瞪他。

吃飯的時候，蕭景焱坐得離他格外近，近到顧清塵拿筷子的時候都得防着對方突然伸手攬過他的肩膀，像是在找借口順勢把他圈在自己懷裡。

就連回到公寓，蕭景焱都像是一隻大型忠犬，每次洗完澡都要裹着浴袍湊到顧清塵身邊坐着，水滴順着頭發滑落在顧清塵的手臂上，癢癢的，惹得顧清塵一巴掌拍過去：“你到底在幹什麼？”

蕭景焱理直氣壯：“陪你啊。”

……陪個鬼啊！

顧清塵忍無可忍，最終還是狠狠推開了他，揉了揉眉心，放棄掙紮地歎了口氣：“蕭景焱，你最近是怎麼回事？”

蕭景焱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低頭想了想，似乎在思考着怎麼組織語言。

然後，他忽然冒出一句毫不相幹的話：“我們有一天會結婚嗎？”

顧清塵猛地擡頭，有點懵。

“什麼？”他盯着蕭景焱，以為自己聽錯了。

“結婚。”蕭景焱語氣平靜，眼神帶着幾分深思，像是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

顧清塵感覺自己腦子短路了：“……你這跳躍的思維有點大。”

“是嗎？”蕭景焱思索了一下，随即淡淡道：“那我們還是别結婚了。”

顧清塵：？？？

這回他是真的愣住了，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揪了一下，一種說不出的情緒湧上來，讓他眉頭不自覺地皺了皺。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語氣有點不耐煩，卻連自己為什麼突然心情煩躁都沒搞明白。

蕭景焱側過頭，定定地看着顧清塵，眼神幽深而沉靜，帶着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我很久以前做過一個夢。”他的聲音很輕，卻帶着某種讓人無法忽視的重量。

“夢見什麼？”顧清塵下意識問道。

蕭景焱緩緩開口，語氣比以往都要沉靜：“我夢見我們穿着很古老的衣服，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時代，我們成了親，舉辦了盛大的典禮。”

顧清塵一瞬間怔住。

蕭景焱的聲音依舊低緩而平穩：“然後，你就突然消失了。”

“……”

“之後，我就再也找不見你了。”

顧清塵不知道為什麼，心口忽然湧上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有什麼壓在胸口，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盯着蕭景焱的眼睛，想要從那雙深邃的瞳孔裡找到一點玩笑的成分，可是他沒有。

蕭景焱的眼神裡沒有戲谑，沒有開玩笑的痕迹，甚至沒有半點他平日裡帶着的那股冷峻與鋒芒。

那雙眼睛裡，隻有藏得很深的恐懼。

——害怕失去的恐懼。

顧清塵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很少見到蕭景焱露出這種表情，這個家夥一直是冷靜、強勢的，哪怕是在戰場上身負重傷，他都不會露出半點脆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