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錦鯉被這聲音吓得遊來遊去,岸上突然響起一聲狗叫。
聞今朝跟着黑錦鯉一起向上,他離河面越來越近,岸上的人也變得更加清晰。
原來不是幻聽。
那道聲音真的是阮清洺。
這人提着一大袋東西,腳邊還有一條小白狗。
“你怎麼來了?”聞今朝笑着看他,沒有上前。
錦鯉群倒是自來熟,它們遊到岸邊冒出頭,朝着阮清洺擺動魚尾。
也不知道這些小家夥在高興什麼。
阮清洺沒有回答他,而是站在那裡看了聞今朝好一會兒。
他先是看向聞今朝的頭發,然後是脖子和胳膊,最後順着他的腰部繼續往下。
“傷都好了?”阮清洺盯着河面問道。
“好了,”聞今朝說,“回來當天就好了。”
“那就好,”阮清洺頓了頓,又說,“狗販子被抓了,賠了不少錢,狗肉館裡的狗也被放了,那些狗都沒事了……我現在養着小白狗,它不會再流浪了。”
小白狗就跟聽懂了似的,自豪地仰起頭,不停搖着尾巴。
阮清洺應該是給它洗了澡,隐約還能聞見香味。
它脖子上的牽引繩比阮清洺之前買給阿拉斯加的那條要細不少,畢竟小白狗體型隻有這麼點,實在拽不動了還可以抱着走。
“那挺好的,”聞今朝說,“你終于能養條真正的狗了。”
阮清洺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白狗的頭,他說:“這條狗很聽話,喜歡遛彎喜歡玩球,還不會跳到床上。”
聞今朝聽完挑了挑眉。
阮清洺沒有一句是在說他,可聞今朝卻覺得阮清洺一直在說他不好。
“挺好,”聞今朝實在詞窮,“那些狗窩食盆什麼的也不算白買。”
“還是得重新買,”阮清洺将小白狗抱起來,握住它的爪子點了點聞今朝額頭,“它這麼小,之前那個狗窩太大了。”
聞今朝正想着該怎麼回答,不遠處響起塑料袋的聲音和腳步聲。
這些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接着就是謹元青的說話聲。
他喊了聲:“聞今朝。”
聞今朝偏過頭去看他,阮清洺抱着狗轉過頭。
“你怎麼來了,”謹元青瞥了阮清洺一眼,接着又看向聞今朝,他晃了晃手裡的袋子說道,“這是賣東西的錢。”
這是一個挺大的黃色塑料袋,看着非常接地氣。
聞今朝接過袋子,放在岸邊看了看,“這麼多嗎?”
“多?還有呢……你這都可以買套房了,我先幫你存着,等你需要的時候我再去取,”謹元青活動一下胳膊,拿出一張折疊過的紙遞給他,“收好了,上面寫着賣了什麼東西,賣了多少錢。”
“知道了,”聞今朝接過,随意收起,他将袋子敞開,笑着看向阮清洺,“清洺,我現在有錢了,可以把你用來贖我的錢還給你了。”
“不用還,本來也沒花多少錢,”阮清洺幫他把袋子合上,提醒道,“錢還是要找個地方存上。”
謹元青“诶”了聲,他指着聞今朝問阮清洺:“你看他像是有銀行卡的樣子嗎,他就連身份證都沒有。”
“沒事,我可以放河底,不會打濕的,”聞今朝指了指謹元青,“他能辦到。”
“你不也可以嗎!”謹元青伸手指着他,“不就是用水流加個保護罩的事,很難嗎?”
聞今朝擺擺手,比畫出一個圓形,“那不是因為你加的保護罩比較圓嗎,在這方面,還是你最厲害。”
阮清洺在一邊默默聽着,在他們終于準備歇一歇時開了口:“我可以幫忙解決身份證的問題。”
“你怎麼解決?”謹元青看着他問。
“異事局可以幫忙,”阮清洺說,“我這兩天去問問。”
謹元青蹲到阮清洺邊上,偏着頭笑問道:“你為什麼要幫他?”
現在的情況不太對勁,小錦鯉笑的聞今朝心裡犯怵。
直覺告訴他,什麼都别考慮,立馬打斷對話才是現在最該做的事。
“清洺,”聞今朝又打開塑料袋,“所以你贖我花了多少錢?”
“真不用……”小白狗被阮清洺從膝蓋上抱下來,這狗突然轉身背對聞今朝。
接着開始刨土。
聞今朝露出一個笑容,擡起袖子抖了抖上面的土,他說:“總有個具體數字,你要是不讓我還,我心裡會過意不去。”
阮清洺聽完這話,猶豫一下。
他比出一個“6”,說道:“六百。”
謹元青笑了,他擡手拍了拍塑料袋,越笑越大聲:“我都說了,賣一個就行,現在好了吧,贖你隻花了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