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聞今朝在袋子裡翻了翻,全是一樣的紅色一百,他數出六張遞給阮清洺,“是這樣嗎?給你。”
“謝謝,”阮清洺接過錢放進褲子口袋,再次提醒道,“把錢放好。”
聞今朝笑着說了聲“好”,他問阮清洺:“你過來一趟就是想看看我好了沒嗎?”
“還有别的事,”阮清洺又在口袋裡摸了摸,拿出那條魚鱗手鍊,“收拾床的時候看見了,想着帶來還給你。”
手鍊已經斷了,被阮清洺提起的魚鱗手鍊正在輕微晃動,月光讓這片烏色魚鱗閃爍一下。
他伸手接過,那天夜裡的事情又被再次想起,聞今朝說:“謝謝。”
“謝來謝去的,你們沒話說了?”謹元青一手指着河面,一手指向身後,“沒話說就散了吧,各回各家。”
“确實有點晚了,你先回家吧。”如果阮清洺真的隻是來送個手鍊,那現在也該回家了。
現在這個季節熱得很,聞今朝倒是無所謂,但阮清洺肯定會覺得悶。
今夜也沒風,在這裡待着還不如回家吹吹空調。
阮清洺摸了摸小白狗的頭,他說:“我給它取名字了,叫棉團,是不是聽着很可愛。”
可愛是可愛……
可這狗看他的眼神一點都不可愛。
聞今朝能感覺到,這小玩意兒不喜歡他。
他點點頭,還沒開口,阮清洺又說道:“你挺好的,沒什麼壞心思,就是不太正經。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既然你傷都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謹元青突然皺起眉。
聞今朝腦子裡出現了謹元青的聲音,小錦鯉問道:“感受到了嗎?”
“心願之力……”聞今朝用意念回複,“這個願望的心願之力有這麼大嗎?”
“不應該會這麼大,”謹元青上下打量着阮清洺,用意念繼續說道,“阮清洺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嗎?”
聞今朝想了想,說道:“沒有,非要說的話,就是他運氣很好,沒碰到過很麻煩的事件,就算是有,也能碰巧解決。”
謹元青“嗯”了聲,沒再回應。
“你怎麼不說話?”阮清洺看着聞今朝,抿抿唇後說道,“我其實……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忙。”
阮清洺這樣子倒是難得一見。
聞今朝能感受到這人語氣中帶着尴尬,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事情。
阮清洺盡管如此為難,還是會想要說出口。
“說說看,”聞今朝笑了笑,試圖讓阮清洺别這麼緊張,“能幫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幫。”
這件事估計不太好開口,阮清洺有些猶豫,他将棉團抱進懷裡,低頭沉默好一會兒。
“又不想說了?”謹元青在一旁催道,“不說了就回去,我們也要休息了。”
“你累了就先去休息,”聞今朝往邊上看了看,随手拎起一條黑錦鯉,“帶着它們一起,都别在這裡湊熱鬧了。”
黑錦鯉在聞今朝手裡瘋狂擺尾,圍在他身邊的錦鯉有地散開,有的還在繞着他打轉。
謹元青見不得這一幕,他立馬将聞今朝身邊的錦鯉群喚到自己身邊,指着聞今朝說道:“放下它,我不說話了,你當我不存在就行。”
聞今朝滿意點頭,阮清洺在一邊變得更沉默了。
“想說什麼就說,不用管他,”聞今朝伸手想碰一碰阮清洺,還差一點距離時,他又将手收回,“你幫我解決身份問題,我幫你解決事情,很公平。”
阮清洺擡頭看了他一眼,聞今朝頓了頓又說道:“當然了,我不該騙你,這件事沒辦法公平。”
“我不是這個意思……”阮清洺将下巴擱在棉團頭上,“我是想請你幫忙,找找我哥哥。”
聞今朝問:“你哥哥長什麼樣?”
問出這句話時,聞今朝還有些心虛。
畢竟他進入過阮清洺的夢境,看見過那段屬于他心底最深處的記憶。
阮清洺拿出手機翻了翻,找出一張照片,随後将手機遞給聞今朝,他說:“這是哥哥失蹤之前的樣子,現在的哥哥已經三十幾歲了,也不知道他長變沒。”
照片裡的男人和阮清洺夢裡的人長得一樣,在他夢裡的哥哥沒有任何美化,因為那就是哥哥最好的樣子。
“他在失蹤前去了哪裡,你知道嗎?”聞今朝将手機還給阮清洺,輕聲問道。
“不知道,”阮清洺說,“哥哥沒有說。”
“那就有點麻煩了,”聞今朝問道,“你哥哥叫什麼名字?”
阮清洺說:“阮信随。”
“你們兩兄弟的名字不太一樣啊,”謹元青還是沒忍住插了話,“我還以為你哥會叫阮清什麼,或者叫阮什麼洺,結果你倆隻有姓是一樣的。”
“對,”阮清洺說,“我哥是新年出生的,信随其實是新歲。”
“那你是?”聞今朝頓了頓,剩下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是清明節出生的,”阮清洺笑着說,“所以我叫清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