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給了她好多機會。我已經,退讓了太多。
我都,不像我自己了。
泠之啊。
你要自由,我便給你自由。
我愛你。
容雪姬吻了下去。
季泠之半睜半閉的眼睛看到的就是這般景象,模模糊糊的,倒像是幻覺。
師父隻盯着她的唇看,眼裡清明得如同冰原裡伫立的龐大黑冰山。分明純粹,分明透徹,卻隻因高、大。就變得看不清,看不全了。
總之非常好就是了。
可當調戲完之後,才想起來。我這時候在生病啊,生病還在和師父說這種話,她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啊。
完蛋了。師父這種女人一天到晚說不了幾句話的,肯定不喜歡幼稚的小屁孩。
每次都是我聰明或者聽話的時候她才摸摸頭或者獎賞式的蹦出幾個字。認命的閉上雙眼,難得的溫存,多好的機會。
但,還是在期待。
還好!!!師父沒有那麼木頭!!!好急,好強勢的親吻。
我好想看她。看她這種沉溺的欲色。
季泠之微微睜大了眼,想要看清那年長的人沉溺的模樣。她隻影影綽綽的看着一個人影,便被一隻手蓋住了眼眸。
原來,師父的大手,原來是這麼的一個大手啊。一隻手便蓋住自己的兩隻眼睛。
可是,好冰。她感覺到了師父的冰冷的手飛快染上屬于她的溫熱,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挲。
她喜歡冷冰冰的師父,不喜歡師父的冷冰冰。
季泠之将自己的腦袋往上擡,輕輕的把整個眼部都貼在了那一隻大手上。
她自然不知道,這樣的動作,送出了脖頸。她隻知道,身上輕輕壓着的女人有了不一樣的反應。師父在這一刹那,頓了一下。
而後是更猛烈的索取,好似再正常不過的換氣了。可不是這樣,師父蓋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叫自己看一點。像是做一些自己不能看、不能知道的事情一樣。
師父。
師父好像在哭。為什麼啊容雪姬,可是為什麼啊。我都已經這麼愛你了。我已經,從頭到尾都長成了愛你的樣子了。
為什麼啊,容雪姬。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在這個時候流下了眼淚。
可季泠之知道,她的師父不會說。
等她回神,身上的女人早已離開,重新又端了一碗的牛肉粥過來。
臉上又是一如既往的面目,面色也如以往的冰原一般,潔白卻又淩冽。當然沒有哭過的痕迹,當然沒有難過的痕迹。甚至,女人輕輕的說道:
“泠之,我也想嘗嘗這牛肉粥。”
季泠之瞥過去看見,端過來的隻有一個碗,但還是有兩個勺子,多半是要共喝一碗粥了。
看到這個樣子,季泠之心裡一邊生出了歡喜,也不去追究她師父的之前突然的冰冷冷。
畢竟,她的師父總是冰冷冷的。
之前那些話語,那些試探,都帶着一腔盲目和破罐子破摔。而此時這樣的的親密,卻如同平日般溫淡的生活,真切而實際。
要知道,在昏迷前,連做夢都隻敢肖想女人的顯露過的肌膚和裹攘着的□□。
一邊覺得悲傷,她喜歡的人好像很愛她,她喜歡的人對她有欲望,她能感受到愛和欲望。
可是,自己擺出了予取予求的姿态後,她又僅僅是輕輕的親吻。倒也不是在懼怕什麼,反倒像等着她後悔。
可是,師父。沒有人會了解你之後,不會愛上你。
我愛你,僅僅是我愛你。
季泠之愛你。
而不是你的徒弟愛你。不是你的,你的小孩愛你。
師父。
你要抹殺季泠之的一切嗎,然後用你最喜歡的冰雪掩埋住。
我知道你不會,你愛我。
就像我真的喜歡你那因為強大而自帶的淡漠和疏離時,卻又讨厭你對我的冷淡。為什麼你不能時刻抱着我,不常常親吻我,不帶着各種各樣難說的欲望同我交纏。
容雪姬,盡管我很貪婪,已經愛上了你這個冰冷的模樣,并且還想你對我熱情一些。
但我,沒那麼卑鄙。
我從沒想過讓你這望不到頂,看不到邊龐大黑冰山,寸寸碎掉,漏出最裡柔軟的心來。
容雪姬,我季泠之,比你更清楚你的難言。
你總是對我難言。
但是,我還不懂你的愛。我想用我的生命,來感受你體貼到我心深處的愛。霸道的體貼,熨到了我靈魂的每個角落,讓它每處都有你的名字。
容雪姬,不是你愛上了自己養大的小孩。是那個小孩啊,她長成了你愛的形狀。
而不是你,束着她捆着她哄着她變成了你喜歡的樣子。所以,你應該感到幸福啊。
别怕,容雪姬。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