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歡看那什麼數算,自然不怎麼知道我流雲宗陣法。
全經他一人之手!陣雲峰上下,和他一人相當無幾。”
容雪姬聽到‘雜靈根’,又聽到接下來的話語,不由得精神了許多,嘶啞的聲音都生動了一些:
“蕭老,那他,那實驗室主人什麼修為?”
蕭老的臉上一瞬變化了很多,最終還是答道:
“他是五靈根,但他沒有修為。”
容雪姬脫口而出道:
“莫非是古修士!”
蕭老漏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表情,開口道:
“今修和古修,不可兼容。他,沒有修為。
他說的是,他隻修道。
行了,你要是拜了他門下,知道的肯定比我這個看門的糟老頭子多。
不行的話,權且蟄伏。”
“我宗,有足夠大的天地讓你長成!”
-
和想象的不一樣,這男人沒有任何刁難的就收了她為徒。
隻是怔怔的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他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表情道:
“聽聞你在其他峰的表現,很是耐得住啊。現在看來,他們說的沒有錯,你真是一個執拗的孩子。
你的眼睛在冒火,你這眼睛在燃燒,藍色的火焰,多美麗啊。
我很喜歡,我很欣賞。”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話語有些不對,他清了清嗓子,道:
“美麗的事物就是美麗,無論怎麼婉轉,都不會讓它失去美麗。
你要拜我為師是吧,我跟你講。靈盈境的掌天大陣,在天道上刻印道痕這種事情。
我就能做到,我一個人就能做到。
怎麼樣,我現在願意收你為徒,你可否願意拜我為師?”
容雪姬不懂什麼是掌天大陣,但她知道靈盈境是什麼。
是修仙的盡頭,是太上長老。
“容雪姬拜見師尊,願侍奉左右。”
那男人輕輕搖頭,擺擺手道:
“侍奉左右倒不必了,你好好修道。
好好修道我就很開心了
雪姬,我很欣賞你
一個‘山下’的,能有這樣堅定的‘執’,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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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用火靈根的熔煉意!
雪姬,你錯了!我就說冰靈根不完全是水靈根那個方向走,那樣是歧途!”
男人扔了一堆堆的書,在翻撿着。
容雪姬拿着一本火紅封面的冊子,對着蹲在地上的男人說道:
“師傅,我看不得這個,我頭暈。”
那男人頭也不回,挪揄道:
“某些人,之前說看土靈根的韌厚也說頭暈。
還說什麼金靈根的淩冽和冰靈根的淩冽,分不清,實在是分不清。”
容雪姬微微一讪,道:
“師傅,誰家修仙看這麼多書啊,還挨個試啊。”
那個翻書的男人停下了動作,轉頭面向她,用手指了指自己道:
“我啊,你師傅我要修五個靈根的功法,還有保持它們的平衡。”
“不比你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冰靈根簡單。”
容雪姬‘哦’了一聲,答道:
“也是哦,那,師傅你也會給自己寫那個什麼,對,觀察日記?”
男人不滿道:
“說了好幾次,叫實驗記錄。我當然會給自己寫實驗記錄啊,不然出了問題都不知道怎麼辦。”
容雪姬答道:
“那師傅,我能看看那上面的,呃,實驗記錄嗎?”
男人轉過頭,用一張很詫異的眼神看向容雪姬,她連忙垂頭,恭敬道:
“我是,想要看看師傅是怎麼思考的,沒有想窺探師傅的意思。”
男人一臉無語,有些生無可戀道:
“我放在你屋子裡面就是讓你看的啊!我就說為什麼你這破冰靈根的裡面能犯的錯,怎麼還和我之前犯的錯對上不少。虧我還以為你缺個心眼,是個傻子。”
“但是看起來你又挺不像傻子的。”
容雪姬也是微微一怔,愣道:
“我,師傅,你沒有說過,我就自然不敢去動你的東西,自然沒有看。”
男人放下手中的書,往後擺擺手,道:
“滾,滾去把我的實驗記錄看完。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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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揚了揚手上的小冊子,帶些自得道:
“得虧你之前什麼功法都沒修,純純是用靈力打架。現在修起正經的功法,是不是感覺整一個順暢無比?”
容雪姬點頭,道:
“師傅,我就說怎麼不對,原來以前沒有功法。”
容雪姬豎起了食指,上面一片四棱冰晶旋轉。她看着閃爍的光芒,失神般說道:
“師傅,原來這就是仙人。”
那男人擺擺手,帶些無所謂道:
“無所謂啦,你們這些修仙的,再怎麼厲害,都隻是法師而已。”
“我啊,不修你們這種。”
容雪姬微微傾頭,法師?又是一個新詞,她帶着不解問道:
“師傅,法師是什麼意思?”
那男人一僵,答道:
“法師,呃,就是,對!用法術的仙師!”
“是說修仙會有很強的殺傷力。”
容雪姬聽了若有所思,半響開口道:
“好,法師。我就要當殺傷力最大的法師。”
男人微微側目,道:
“有時候并不是殺傷力越大越好。我給你找這麼多書,你看了這麼多書,不是讓你光殺殺人就行了。”
“雪姬!我說了,你要跟我求道。”
容雪姬答道:
“是,師傅。徒兒沒忘,正如徒兒沒忘報仇一般,徒兒也記得要求道,要傳道!”
那男人見狀,點點頭,道:
“對嘛,殺人不過順手的是,是些添頭。”
“求道,才是正事。”
容雪姬跟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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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容雪姬第一次殺這麼多人。
赤煉宗上下,她在天空等着一切和赤煉宗相關的人前來。
都殺了。
一把從地面鍊接到天空的冰椅,她坐在上面輕輕喝着茶,底下便是一具具冰屍。
這時,遠方飛來一道紅雲,裹挾着漫天的紅溫,一道人影疾馳過來。
“道友,我雖然不怎麼在乎名聲,可你這樣屠我上下滿門。
這何止是名聲!”
“報上你名來,煉羽門洪濤,讓你做個明白鬼。”
容雪姬将茶杯放在扶手上,淡淡道:
“神火槍洪濤?百二十年前的靈盈,還沒死?
至于我?聽過冰雪暴君沒?
我就是冰雪暴君,來找你們報仇了。”
洪濤大喝一聲:
“暴君,我看你像暴批!吃我一槍!”
這男人右手一擡,一道長半邊天的火紅長槍凝結,向着容雪姬閃現飛去。
容雪姬避也不避,隻是往這長槍點了一點。
長槍一點點的閃現成紅色的飛灰,消散了。
“不可能!”
“我未曾見過你!”
容雪姬站起來,輕輕搖頭道:
“我說過,我是才出現的冰雪暴君。”
那洪濤轉身就想逃,容雪姬一個響指,整個天空就被一層薄薄的冰蓋住了。
洪濤轉過身來,唳叫道:
“你身為司道,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這般以大欺小!”
容雪姬搖頭:
“你未曾疑問我半句,上來就是殺招。”
“這般話語,不過是自己要死,說些廢話。”
洪濤恨聲道:
“我未曾招惹過你!司道大人!你知道,内心有愧者,修仙必不有成!”
容雪姬沒有停下手中收束的法術,答道:
“錯了。該這般說,修仙有成者,内心皆有執。”
“我的執念,就是找你們報仇。”
那冰層一點點的靠近,洪濤已無太多的活動空間,他見今天非死不可,爆喝一聲,道:
“燃!”
渾身發出熾熱的光芒,竟然創破了冰層,在往一個方向沖去。
隻是還沒邁出兩步,身上的火便熄滅了,身體直直往下墜,被半空中的冰層接住。
洪濤絕望的閉上了雙眼,現在他連自裁都做不到。
隻不過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似乎又能動用靈力了,不由得欣喜了一下。
司道不殺他,看來靈盈境界的人,哪怕對于司道來說都還有點用。
“你是赤煉宗最後一個人了,自裁吧。”
冰冷的聲音,給了他最後的判決。
洪濤爬了起來,面對容雪姬,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
“給司道大人添麻煩了。”
容雪姬點了點頭。
洪濤一隻手放在自己下巴處,随後一股靈力湧起,整個腦袋被火焰燒成了一個骷髅。
容雪姬看得有些悻悻,把那早已喝幹的茶杯丢了下去。
那本來就是赤煉宗的茶杯,她隻是借來喝點茶而已。
此地了,該去下一地了。去她的容六弟家。
倒是忘記了,他改姓了,改姓南宮了。
無妨,姓容也好,姓南宮也好。
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