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物吉。”
路上,燭台切光忠盡可能簡短的說明緣由,“遠征回來後他突然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等發現的時候他已經……”
物吉貞宗是昨天才顯現的,被太鼓鐘貞宗興奮的拉去暫時跟他同住,今天又磨着鶴丸國永答應他們兩個出去遠征。
誰知道回來之後,物吉貞宗的情緒就不太對。燭台切光忠做了甜品送過去才發現他把門反鎖了。
“怎麼喊他都不肯開門,小貞情急之下直接把門給砍了……咳。”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燭台切光忠輕咳一聲,“總之,加州和大和守已經過去了,我是來叫你的。”
江霖問道:“他在遠征中遇到了什麼事嗎?”
“小貞說一切正常。”燭台切光忠搖了搖頭。
雖然說如今本丸因為還沒有徹底被淨化,所以還會有被污染侵蝕的可能,但像物吉貞宗這樣真的被再次侵蝕的,還是第一次。
更重要的是,他們找不到原因。未知才是最麻煩的。
不多時,他們到了伊達組的部屋前,入目所及的黑氣讓江霖目光一凝:好濃重的不詳氣息。
“還是不行嗎?”太鼓鐘貞宗手抵着牆問,他朝屋内看了一眼,模糊的視線中隻有一片濁黑。
加州清光試探着伸向面前的黑霧,依舊被擋住,他搖搖頭,“沒辦法接近。”
這些黑霧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用刀砍就跟砍中了空氣一樣,但是想要進去的時候又會被攔在外面。
“哦呼,這是什麼新的驚吓嗎?”
一道白影竄到加州清光身邊,想要揪下一團黑霧,未果,興緻缺缺地收回手,“不能抓啊,好可惜。”
“主人,這也是上次我看到的詛咒嗎?顔色很像哎。”鶴丸國永轉頭看向今天跟他穿了同樣顔色的審神者。
如果是的話,那物吉貞宗被侵蝕污染的程度,就有點太深了。
聞言,江霖走上前,加州清光讓出了門口的位置,讓他能夠直接觸碰到黑霧,“不太一樣。”
跟付喪神不同,指尖逸散出靈力的審神者成功“抓住”了一縷黑霧,從中感知到的東西讓江霖确認了内心的猜測:“這些霧氣,是類似于負面情緒的具象化表現。”
悲傷、不安、愧疚、自責……
江霖仿佛能透過黑霧,看到那個有着粉橙色短發的少年縮在角落裡,雙手抱膝蜷成一團,陷于無法掙脫的痛苦中。
靈力擴散至全身,為江霖鍍上一層柔和的白光,他抿起唇:“我去把他帶出來。”
不能放任下去了。
“等一下,”加州清光拉住他,臉上滿是不贊同,“裡面不知道有什麼危險,你的傷又還沒好,就這樣進去太莽撞了。”
“在下的傷已無大礙,這些黑霧沒有攻擊性和污染性,而且,”兩雙同色系的眼眸相對視,江霖冷靜地指出,
“加州君,現在能夠進去的,也隻有在下。”
作為付喪神的他們隻會被阻隔在外。
面對那雙充滿堅定的眼睛,加州清光下意識松開了手。
直到江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黑霧中,他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他明明可以給我覆上靈力讓我進去的!”
又被這個人給忽悠了!
“放棄吧,加州。”鶴丸國永煞有其事地開口,“主人決定的事,望月和小雲雀加一起都拉不回來。”
“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啊。”加州清光倏然轉頭,面露不善,手已經扶上了刀柄。
手無寸鐵的鶴丸國永敏捷地躲到了能把自己完全擋住的燭台切光忠身後,然後探出半個頭:“不是不擔心,我隻是很相信他的實力而已。”
外面的動靜如何江霖沒有關注,他正在思考如何找到他的目标。
明明隻是個不大的屋子,卻走了很久都走不到盡頭,周圍的聲音和光亮全部消失,仿佛迷失在這片天地中。
是内心仍在抗拒,不願被接近嗎?
沒想到最大的困難竟成了找到物吉貞宗的所在。
江霖伸手握住一縷黑霧,黑霧中翻湧着名為迷茫和悲傷的情緒,難以想象他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等等,情緒……身穿白衣的青年一怔,擡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他怎麼忘了,還有契約呢?
“物吉貞宗。”
随着聲音落下,一道虛幻的白線穿過黑霧,向着某個方向蔓延。
循着白線的指引,江霖順利來到了物吉貞宗面前,發絲末端染上黑色的少年背倚着牆,頭埋在膝間,身軀隐隐顫抖着。
“……”江霖單膝跪地,盡可能平視此時的物吉貞宗,聲音輕緩,“物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