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愕然,回想起蟬西山那一晚,祝仞應該已經見過雨師妾才對,可為何他什麼也沒說?
“那也不行,他知道的事都才是冰山一角,我得去見他。”
看不下去的祝孝先起身攔下她,頗為氣憤道:“叔公豆說了讓你不要回祝家!你是聽不懂人話?”
“還有,外祖母還有話沒說完呢。”
他颔首緻意她繼續聽,蘭夫人順着又道。
“山君帶回來的還有個姑娘,是青雲山弟子,她傷得很重,隻有我族回魂丹才能救回來,但老爺子發話了,不救。”
“為何?”
“自是沒那名分,為何要救?”
祝餘一時啞口無言,這便是祝家,永遠不用讨好别人也從不接受任何讨好。
“不過,我倒是有一法子,隻不過需要你去做。”
“我不做。”幾乎是想也沒想,祝餘一口便拒絕。
蘭夫人并不意外,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的性子,隻是柔聲勸道:
“在這兒留幾晚吧,想好了再告訴我。”
“……”
“走吧,帶你去房間。”
祝孝先沒好氣地帶頭領路,屏風後的人影漸散,而她再次沒有餘地可選。
“對了,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我身邊那隻鳥呢?”
路上,祝餘想起飛羽來,若早知道那是雒城的地界她就應該再跑遠點而不是癱那兒了。
“還不是你整日和死屍打交道,身上的鬼氣都快腌入味了,老遠就察覺不對,還以為哪個鬼這麼想不開敢白天出來作怪,誰知道居然是你,至于那隻鳥嘛,自然是烤了吃了!”
祝孝先嗤鼻一笑,高束的馬尾神氣地一晃一晃,加上晃眼的黃錦袍更像隻黃雀了。
祝餘拽了下他的發尾,規訓道:“别你你你的,叫小姨。”
“你也隻比我大五歲!”
“那也是你小姨。”
“哼!”
他氣哼一聲,從芥子帶中拿出什麼就扔了過來。
“這胖鳥一點都不好玩!不僅胖還醜!我才不要!”
說完,氣呼呼地就跑開了。
“什麼!他居然敢說本玄鳥又醜又胖!我還沒說你的芥子帶又小又臭呢!死小孩!”
飛羽氣得張牙舞爪,幸虧背祝餘抓着才沒追上去啄他。
“好了飛羽,你消消氣先幫我個忙。”
“幹嘛?”它依舊氣得鼓鼓的,再來一個不樂意可能連她自己都要被啄。
“我得在這兒待幾天,你幫我和老祖宗說說,讓他……先别發瘋行不行?”
“你覺得他會聽我的?”小鳥震驚。
“怎麼不會~玄鳥大人英勇無比,能言善辭的,還是妖尊大人的心腹,他就算不聽别人的也會對你通融幾分不是。”
飛羽默默收起肚子,架起架子,得意道:“那也是~我是誰啊~”
于是還未到夜幕降臨,祝餘便早早候在屋内等着那位找上門來,要他同意安分一點也就罷了,要還是一身瘋勁那她也不介意同歸于盡!
“嘭——”
門猛地敞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矗立門外,被月色削剪出的詭谲身影頗像是來索命的厲鬼
他一言未發,弧線鋒銳的輪廓暈染着淡淡的疏離和冷漠,半晌他唇角一挑,一雙狹長的鳳目微微上挑露出了那标志性的,略帶戲谑、挑逗和惡意的弧度。
薄唇微啟,語間看似随性的漫不經心,但卻又壓着不允拒絕的威懾。
“過來。”
祝餘的嘴角差點挂不住,但卻也隻能讪讪笑着走到他跟前。
“祖宗你來了,那個……用過晚膳沒?”
雨師妾眉頭一皺,厲聲道:
“誰讓你笑的,難看死了。”
“……”瞬間死魚臉。
從此刻起她将不會再給他任何好臉色看!
他居高臨下睨着她的反應,胸腔漫出幾聲笑,伸出手又掐着她的唇角往上揚,試圖複原她剛剛那般笑。
“對别人倒是有用不完的好臉色。”
他眸色一暗,環過她的腰一手抻着她的後頸逼得她不得不仰起頭來,低下頭去惡狠狠地咬在了搏動的頸脖上。
“雨師妾!”
這次是真的很痛了,她甚至已經能感受到血流的溢出,她用力推着卻也隻能将自己逼得一步步後退。
從尖齒處淌下的血液一路溜入衣襟,将紅色的綢布染的更深,他循着腥氣也一路向下舔去,直到舌尖滑過鎖骨,她的前襟已然一片混亂不堪,而他輕車熟路地繼續撩開,看着有更加過分的意思。
祝餘忍無可忍,扯着他的頭發就拽起他的頭來,隻見他伸着舌尖,唇染血色,恰好一滴血還從舌尖滴下看着缱绻媚色。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
他聲音嘶啞低沉,仿若被塵封多年後才打開的井窖,連喘息聲都被蒙上一層厚厚的積塵。
“我有話要說!”
他愈加用力将她攬入懷中,将她的雙臂反手鉗着,湊近用鼻尖蹭着她的臉,又像小貓取暖般蹭過她的臉頰、脖頸,貼着耳畔低語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飛羽已經告訴我了,我可以答應,隻要……你讓我咬一口就好了。”
“你說哪裡,我就咬哪裡,絕不讓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