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别急着走,我有話對你說。”
王雅袖子下的拳頭緊緊握住,她在發抖,墨綠色的眼睛裡翻湧着怒意和殺意,她不知一次想要殺了陸敏和她的那些小跟班,哪怕是魚死網破她也要殺了他們。
可她不能。
她不能坐牢,她還有媽媽。
現在多了一個,還有“女朋友”。
演講結束,在班主任的注視下吳語笙也沒辦法大搖大擺的走到王雅身邊去騷擾人家,她隻能盡可能的保證她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内不受欺負,可出了視線範圍她就沒法保證了。
這不行。
她還得想辦法。
*
晚自習下課,走讀生回家,吳語笙背上書包站在樓梯口等王雅,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可手腕上的腕表指針指向了九點出頭,她家大學霸還是沒有從五樓下來。
出事了。
大事。
三晚沒有老師看,她隐忍着脾氣客客氣氣的撬開了理科重點班的大門,坐在講台上看班的班長見她過來差點犯PTSD,哆哆嗦嗦的說王雅早就走了。
誰也不想能砸碎磚頭的拳頭砸碎自己的骨頭,吳語笙丢開班長的衣領,站在講台上掃視一圈,最後定格在陸敏空蕩蕩的座位上。
“她呢?”
“陸敏今天不舒服,提前回寝室了。”班長剛說完就見她拿走了放在班級角落裡的拖把棍,步伐飛快的往學校後方的老教學樓走。
東邯三十九中是所老校,曾經年久失修的教學樓因為沒錢拆除廢棄擱置至今,民間傳聞這裡曾經鬧出過學生殺人的命案,每到夜晚都能聽到腳步聲和哭泣聲。
因為這個傳聞,有不少不安分的學生趁夜色掩護來此做些違反校規校紀的壞事,例如抽煙喝酒打牌談戀愛,原主曾是這裡的常客,也就是在這裡,她誤打誤撞間接救下了被關在廁所裡的王雅。
與此同時,四樓女廁裡煙霧缭繞,陸敏熟練的吞雲吐霧,她扯起王雅的頭發,諷刺的笑着:“多狼狽啊,大學霸,你說如果我把你現在的模樣拍下來發到學校的表白牆上,你家笑笑姐會做何反應?”
地面上的污水染髒了王雅的藍白校服,她的眼鏡變形嚴重,鏡片也碎了,左臉紅腫,巴掌印清晰又明顯,身邊陸敏的小跟班都在嘲笑她這副慘樣,她抿緊嘴唇,從袖子裡推出一格美工刀的刀片。
殺了他們。
割開他們的喉嚨。
這樣她就能從夢魇裡逃脫。
就不會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可她卻比絕望先一步趕到。
拖把棍被吳語笙用成了劍,她快速的打掉了陸敏手裡的煙随後一腳把她踹到在地,再一套觀賞性不強殺傷力極大的棍法後,除了她們兩個還好端端的站着外,其他人包括陸敏在那都毫無形象的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痛叫着。
“中看不中用。”
王雅一臉懵逼的看着事情的走向再一次脫離前世,而造成變故的罪魁禍首跟齊天大聖似把玩着手裡的拖把棍,吳語笙把自己的書包扔到王雅懷裡,用棍子挑起了陸敏的臉。
“我是不是說過回頭是岸?不聽勸的後果就是被我以暴制暴。”她慢條斯理的抽着煙,嗓音被熏的有些沙啞:“一般情況下,我不揍女孩子,但特殊情況,尤其是校園霸淩,我見一次打一次。”
“好好講道理你們不樂意,那就别怪我不憐香惜玉了,陸小姐。”
她救了自己。
又一次。
王雅的腦袋還是有些亂,她懷疑自己被人打出幻覺了,可吳語笙握住自己的那隻手過分溫暖,她忍不住的握緊,再握緊些。
她貪戀上了耀眼的她。
晚風習習,吳語笙後腦上的小辮被風吹起,直到走出校園她才停下自己的腳步,回過頭,垂眸注視着一言不發傷痕累累的王雅。
“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不想給你惹麻煩。”她擦拭着自己的眼淚,聲音哽咽。王雅很害怕,不知道為什麼,怕她會嫌棄自己的淚,怕她扔掉自己這個麻煩轉身就走,仿佛這個場景已經發生過千百次。
“唉……”
她無奈的歎息着,從口袋裡拿出濕巾,一點點的擦掉王雅臉上的髒污和淚痕:“女朋友,不就是用來麻煩的?”
“下次,我不希望你再一個人面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