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停下。
對。
對不了的……
火又燒起來了。
貓在慘叫,人在歡呼,吳語笙剝開人群,教會的修女們圍着燃燒的十字架吟唱聖歌,火海中的夏洛隻剩一副骨架,她的皮肉被燒毀,她的骨骼根根斷裂,她成了一把灰白的灰燼,一把苦澀的灰燼。
風兒刮過,風兒呼嘯,灰燼在風中起舞,它們會飄向更遠的方向,它們會自由,它們不會再被人辱罵奚落。
火熄滅了。
人群散了。
貓也死掉了。
它被開膛破肚,血淋淋的髒器和屍體被人放在夏洛的灰燼之上,吳語笙站在它們面前,耳邊盡是惡念的嗡鳴。
【你不該漠視生命的逝去】
*
“伊芙琳小姐回來了!”
帝都的百姓夾道歡迎,吳語笙扯着黑曜石的缰繩,表情淡然,她平穩的呼吸着,湛藍的眸裡翻湧着驚濤駭浪。
涅爾和聖勞倫斯的決鬥早已分出勝負,大王子被自己的弟弟砍斷了劍砍傷了手臂,他面上無光,躲在寝宮裡不願見人。聖勞倫斯倒是喜上眉梢,他想牽吳語笙下馬,卻被對方不着痕迹的躲過伸出的手。
“你們讓我惡心。”
“甜心,别這樣,裁縫正在縫制婚服和參加二姐婚禮的禮服,你去試試合不合身。”傲慢的王子笑容不變,吳語笙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牽着黑曜石準備往馬廄走去:“國王願意實現我一個願望。”
“你覺得,我會說什麼?”
“哦,父王可不會答應你荒謬的選擇,”聖勞倫斯站在原地絲毫未動:“嫁給我到底有什麼不好?”
回應他的,隻有黑曜石踹在他身上結結實實的蹄子。
“馬都清楚你不是個好東西,更何況是人。”她笑得輕蔑,像在對待一個跳梁小醜:“給你半小時,自己向國王提議取消婚約。”
“如果我不呢?”
“那我也沒辦法。”
聖勞倫斯:?
她這是……妥協了?
但吳語笙沒空搭理他心裡的小九九,涅爾的信鴿傳話說想見她一面,她歎了口氣,去藥劑室提上自己的藥箱往大王子的寝宮走去。
在甘木的作用下他這次的傷口愈合速度要比以往都要快,涅爾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吳語笙為他治傷的手,眼裡的悲傷幾乎要溢出來:“伊芙琳小姐,你真的要選擇我那個傲慢又無理的弟弟嗎?”
“不想。”
“那……”
“也不想選你或者四王子,大王子殿下。”她擡眸,十分認真的說到:“我們可以是君臣,朋友,我志在四方,不想這輩子困在王宮裡當一隻金絲雀。”
“殿下,以後别再開傷害自己身體的這種玩笑了,我冒着掉腦袋的風險把您治好,可不是為了讓您再把我推上斷頭台的。”
從涅爾那裡出來後她就被貝拉的侍女帶走了,随着婚期逼近,那位同玫瑰般嬌豔的公主殿下逐漸枯萎,她收斂了脾性,雙眼空洞像潭死水,在看到吳語笙回來時才勉強有了點反應。
“伊芙琳小姐……”她哽咽着,将對方牢牢的抱進懷裡:“哦,仁慈的主,您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就好……”
“沒事貝拉,”黑魔女拍了拍她的後背:“隻要你你相信我,我們都會自由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貝拉卻渾身發抖,瑰麗的臉蛋也白的像牆,她慌亂的抓住吳語笙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神情悲涼:“伊芙琳小姐,我……”
“貝拉!”國王不請自來,這個戴王冠還愛笑呵呵的老頭此刻表情陰鸷,他的手指敲着權杖,渾濁的藍眼裡滿是威脅:“你現在應該去試自己的婚服而不是躲在房間裡哭泣,你将要成為亞當斯的王後,哭哭啼啼的做什麼?”
“父王,我沒有……”貝拉慌亂的搖着頭,她松開了吳語笙的手,扶着國王往寝宮外走:“我現在就去,您也可以幫我看看還有什麼可以添加的花紋。”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吳語笙留在原地,她攤開掌心,貝拉遞給她的紙條被汗水弄花了幾個字,那繁瑣的文字勒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呼吸困難。
【聯姻是騙局,我會死在婚禮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