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失笑：“那你也包？你會嗎？”

方辭信誓旦旦：“我能學。”

他看着林芸和林宿的動作，有樣學樣地拿了張面皮，放了一點點餡，然後對折捏緊——成功捏出了一個癟癟的奇形怪狀的餃子。

再看看林宿包的餃子，簡直和林芸包的如出一轍，肚子圓潤飽滿，整體彎彎的像個月牙，更顯得他手裡這個面目猙獰。

林芸笑罵：“跟你爸一樣笨手笨腳的，還是等着吃吧。”

方辭剛想說方天河做飯其實可好吃了，可又忽地反應過來，林芸說的是他旁邊坐着的李秋存。

方辭不服氣：“我要是學肯定能包好。”

李秋存失笑：“嘴硬這點倒是很像阿芸。”

林芸嫌棄：“好的地方都像你，不好的都像我。”

方辭：“……”

林宿把手上的餃子往桌子上一扔：“家裡還有硬币嗎？”

林芸：“我去找。”

她從電視櫃裡找出兩個硬币，拿到水槽裡沖洗，林宿把硬币包進餃子裡，從外表上看和普通餃子一點區别都沒有。

李秋存像是感慨，又像是随口一說，和林芸道，“我一開始還以為小宿才是我兒子，畢竟是你養大的，小動作和你一模一樣。”

林芸還沒說話，林宿便道：“李總說笑了，我要是你兒子，你應該也見不到我。”

李秋存：“……”

林芸：“……”

林芸罵他：“你這孩子，還這麼不會說話。”

方辭想他也不是不會說話，至少很會說地獄笑話，把李秋存都噎得說不出話。

林宿一臉無所謂地拍了拍手上的面：“那我去燒水。”

方辭眨巴了兩下眼，轉移話題：“媽你怎麼出院了？”

“在醫院過年像什麼樣，正好林宿過來陪我，我就說回來包點餃子吃。”林芸一邊說一邊包，“正好你爸給我打電話，我就讓他一起過來了。”

出軌還這麼光明正大的，方辭心裡偷偷撇嘴，面上卻一點不顯，遊刃有餘地跟兩人說笑。

水很快燒開，林芸把餃子下鍋煮了，林宿收拾桌子上殘留的面，又去洗了盆和筷子，剛忙完，就接到了楊令和的電話。

他應了兩聲，挂斷電話朝林芸道：“我先過去那邊了，明天再來陪你。”

“再等兩分鐘，餃子馬上就好了，餃子熟的快。”林芸把火開到最大，又轉身去找外套，從衣服口袋裡翻出兩個紅包來，林宿和方辭一人一個，“給你倆的壓歲錢。”

方辭打開一看，兩張嶄新的百元大鈔，他粲然一笑：“謝謝媽。”

林宿卻揚了下眉：“這麼多？”

方辭：“……這還多？”

“以前高中隻給他一百的。”林芸道，“大學了，得多給點。”

林宿笑了下：“那明年我要三百。”

“慣的你毛病。”林芸笑罵，“明年的事明年再說，餃子應該熟了，過來嘗嘗。”

她從鍋裡撈了一個出來，方辭包的那個癟癟的餃子浮在水面上，她便撈出來裝在碗裡放涼，又把其他的瀝水裝盤。

林宿也認出了那個餃子，他嘴角一抽，還是端起碗吹了吹，囫囵兩口吃完，然後就和他們告别：“奶奶催我回去，李總您慢用，我就先走了。”

李秋存點點頭，林芸卻把他送出門，走到四樓的拐角，從口袋裡摸出張卡來塞進他手裡。

林宿不明所以：“這什麼？”

“這裡有一百萬，密碼你生日。”林芸道，“這錢我本來是打算等你畢業了留着給你創業或者買房的，現在你應該也用不上了，但給你留了這麼多年，還是給你才放心。”

林宿愕然：“你那兒來的錢？”

“這……”林芸像是難以啟齒，回頭看了眼樓上，卻看見方辭拿着她的外套站在樓梯口。

林宿了然，看這卡的磨損程度，應該是她離開李秋存的時候，李秋存給她的分手費。

他道：“你留着給方辭吧。”

“不行，這錢本來就是留給你的。”林芸不由分說地把卡重新塞回林宿手裡，然後推着林宿下樓，“快回去吧，年夜飯去晚了會被人說閑話的，慢點開車，到了和我說一聲。”

林宿皺着眉，方辭走過來，把外套披在林芸肩上，隔着兩節樓梯，居高臨下地看着林宿。

“新年快樂。”他說。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