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趴在地上,躲在一旁由阿元确定燕山離開後,這才讓阿元收回那些機械蟲。
“主人,你為何還要将避水珠留給他?燕山在無量宗的外事堂可是甲字級别的通緝惡犯,他吞食内丹,殺人奪寶的事情做的可多了。”阿元憤憤不平。那顆避水珠可是主人爹買的,知道主人爹賺錢有多不容易嗎?那可是遭雷劈賺來的靈石,不是大風刮來的。
江畔起身,現在都不需要僞裝,人已經夠狼狽了。
隻怕江清川看到都要吓一跳。
“既然答應了給他,如果我拿着避水珠不給,反而招惹了一個仇家。阿元,你覺得幕後真兇會是誰?”江畔腳步有些踉跄,頭發上也纏了不少枯草。
有了避水珠的前車之鑒,江畔這次把自己從頭摸到腳,确定沒有任何東西留在外面,這才放心下來。
阿元收回所有機械蟲,落到江畔肩頭:“不知道。您從未與人結仇,怎麼會有人繞這麼一大圈非要至您于死地呢?”
阿元想不通。
江畔從小在無量宗長大,跟宗門内的弟子接觸都不算多,更别說結仇了。
“信裡提到月巫族,你覺得有可能嗎?”江畔按照阿元的指引,朝着前方走去,她得趕到落日城,将自己的情況說清楚。
也不知道無量宗内怎麼樣了。
剛才那個秋姑還提到了她爹……
“不清楚。”阿元的程序記錄裡,月巫族太神秘,可以參考的例子都沒有。僅有的幾個有關月巫族的事情,也多是他們如何如何幫助世人,以及如何利用他們的血脈窺探前塵未來的神奇事迹。
江畔不确定月巫族有沒有牽扯,朝着落日城去的路上,江畔捋了一下現在的線索。
做這麼多,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要她的命。
那封信如果被拆開,月巫族的神奇和她之前的情況,很有可能讓她、她爹和黎朔心動。
隻是江畔警惕,沒有拆開那封信。
也沒有相信裡面的内容。
于是,就有了江畔被奇怪的手段丢到紅楓林,落入楓口鎮的事情。
對方還準備了後手,安排了秋姑早早在這裡等着,就為了徹底了解她的命。
還真是一點活命的機會都不想給江畔。
“銀彈還有多少?阿元,望月玉佩剩下的力量還剩多少?”江畔輕輕喘氣,她現在這具身體太弱了,隻走這些路就累得夠嗆,離落日城還有不少距離呢!
“銀彈還剩下十枚。”阿元日常運行的話,望月玉佩的力量可以讓他正常運行半年。通常半年的時間足夠江清川找到全新的望月石打造成玉佩了。
但剛才設下小型雷陣,阿元需要驅動機械蟲,耗費的力量自然不是日常運行可以比拟的。
“推測還能運行三個月。”
江畔颔首,小心的朝着落日城方向走去。
——
無量宗。
黎朔聽着底下弟子傳來的消息,颔首讓弟子離開後,叫來了幾位長老。
“江畔在宗門内無故失蹤,如今清川的蹤迹也無人知曉。”黎朔語氣沉重,目光在幾位長老身上緩慢移動,不錯過他們臉上的任何表情。
黎朔語氣試探着問:“幾位長老可有什麼計策?”
何妨掌管外事堂,也負責宗門上下的安全。現在江畔在主峰下突然失蹤,還搜尋不到絲毫蹤迹。要不是當年江清川用秘法給江畔點了一盞魂燈還亮着,何妨都想好了江清川回來自己要怎麼被他一劍打殘了。
“宗主,此事會不會跟深淵有關?我安排弟子探查過蹤迹,那隻蛇妖是突然出現在宗門内部,與金刀樓之前遇到的情況類似。”何妨上前,他關注的當然還是江畔的情況:“江畔從未下山,除了藥谷谷主和藥谷幾名弟子,從未有其他人見過她。外人也隻是知曉江畔,并不知曉她的容貌。此事又跟……”
“好了!”黎朔打斷何妨:“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現在清川也沒了消息。這究竟是深淵近來的古怪,還是有人刻意針對無量宗,還要細查!”
何妨開口的時候,黎朔心裡其實平複不少。
因為江清川死咬着不肯飛升的事情,宗門上下不是沒有怨言。
那可是飛升。
幾百年來都沒有人再飛升,上一次飛升的還是千佛門的上善大師。無量宗前一個飛升的前輩那都是千年之前的事情。
這關乎到宗門地位和之後幾百年的資源。
就在黎朔心情好轉一點的時候,底下一個八字胡的長老不滿的說:“江畔一無修為,二又是個先天眼盲,她此番失蹤定然兇多吉少。不如将弟子派去尋找江長老,待江長老回來緩解憂傷,慶賀飛升便好。宗主也知曉如今乃多事之秋,若是江長老飛升,三月後的歸元秘境自當是無量宗弟子占據更多優勢……”
黎朔就是擔心會出現這個情況,眉毛頓時豎起,也沒有說什麼反駁的話,隻冷冷道:“這話你不如對清川說去。”
八字胡長老頓時不吭聲了。
江清川能為了女兒不飛升,要是讓他知道是自己提議不管江畔,江清川能一劍将他的山頭削平了。
見八字胡長老閉嘴,黎朔對其餘人說:“何妨,你與外事堂繼續嚴守無量宗,絕對不能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廉澤和印江帶弟子去尋找江畔蹤迹,清川……我親自去找。”
“是!”衆人齊應聲。
隻有八字胡長老心中不滿,但也不敢表露出來。
——
江畔感覺到溫度下降,提前讓阿元在附近找了一個安全的山洞,趕在天黑之前到達。
好在儲物手镯裡還有一點食物可以墊肚子。
江畔捏着手镯上特制的開關,顧不上其他,先清算一下自己手頭上還有的東西。
銀彈隻剩下十幾枚,能量槍沒有銀彈,跟廢物沒有太大區别。
距離到達落日城,以她現在的步行速度還有三天才能走到。
“食物隻夠吃這一頓了。阿元,我記得你說旁邊有一處森林是不是?”江畔脫臼的胳膊還有些酸痛,但不影響行動。
頭發被簡單編成了一根麻花辮,用絲帶盤在頭頂。
江畔又從懷裡取出其他的靈寶,捏着一塊石頭敲碎璎珞中心的寶石,觸發靈寶内嵌的防禦陣,安置在門口做防護。
阿元靠在江畔手邊,憂心忡忡的說:“主人,不如你留在這裡,我去落日城找無量宗弟子?”
如果沒有遇到秋姑,江畔之前的計劃也是這樣。
隻要離開了楓口鎮,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避,由阿元去落日城找無量宗弟子前來。
自己在無量宗失蹤的消息肯定已經傳開了,就算爹此刻不在無量宗,師伯也不會不管自己。
“離開無量宗,人間最多的是什麼?”江畔靠着石壁坐下,找到一塊石頭細細打磨發簪的簪身,将一頭磨得又尖又細:“人間最多的是凡人。比起驚動落日城的無量宗弟子,我是凡人反而更安全。”
要在凡人中找到修士,很容易。要在凡人中找到一個凡人,哪怕江畔眼瞎這點比較突出,卻也不是沒有相似的人。
“更何況,那封信無端出現在無量宗,還是直接出現在院子裡……”江畔磨簪子的動作頓了頓,她是有點懷疑内奸的。
阿元歎氣,靠在旁邊說:“還是我太弱了。”
“誰說的。”江畔輕笑:“你來做我的眼睛,已經很厲害了。”
沒有阿元,江畔連紅楓林都走不出去,更不要說在秋姑手中逃出生天。
“如果阿元再厲害一點,就可以直接帶着你飛着去落日城了!”阿元身上的藍光閃了又閃,帶着細微情緒化的語調與他銀色的圓球身體格外不符。
江畔用指尖摸了摸簪子頂端,确定夠尖之後,手腕一個巧勁将簪子擲出。
隻聽铮的一聲,簪子有一半沒入石壁中。
“哇!好厲害!”阿元飛起,繞着那根簪子轉了一圈,彩虹屁不要錢似的誇起了江畔。
江畔上前,摸索着将簪子用力拔出來,又找了一塊石頭繼續磨尖,說:“阿元,後面幾天就要拜托你了。”
對于意外離開無量宗這件事,江畔并沒有多少恐慌,隻有些擔心她爹的情況。
天一亮,江畔休息好後就将璎珞收起來。
那顆嵌着防禦陣法的寶石已經沒用了,剩下的價值大概也就是遇到了什麼情況可以在人間的當鋪将璎珞典當換錢用。
江畔跟着阿元繞進旁邊的林子裡,将自己的需求跟阿元說過,一人一球就開始在林子裡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
江畔用地上形似藤蔓植物的細草動作快速的編了一個細長的袋子模樣的東西 ,将幾根細草的擰成簡易的繩子,又讓阿元帶着她去折了一些硬度足夠的樹枝。
“還差一根弓弦。”江畔雖然生活在星際時代,但還是要練習格鬥技術,以及生存技能。
制作弓箭都是當時的必修課。
她也是那個時候喜歡上了制造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