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延畢啊……”格瑞絲合上電腦，閉上眼睛思考問題。身邊的床墊被體重壓下去了一塊，她睜開眼，阿帕基帶着冒着水蒸氣的洗發水味道坐到了自己身邊。

格瑞絲伸手摸了一把男友的寸頭，感歎道：“你這發型真是好收拾，如果是我的話這會兒應該在狠狠地吹頭發。”

“雖然稍微晾一晾就會幹了，不過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幫我吹吹頭發嗎？”阿帕基順勢靠向了身邊的女性，“我實在是累了。”

格瑞絲聞言笑出了聲：“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撒嬌嗎？”話音剛落，她起身下床，一邊把筆記本電腦放回了桌子上，一邊去梳妝台取到了吹風機。

暖風拂過頭發，格瑞絲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劃過阿帕基的頭皮。吹風機的聲音很吵，他們都沒有聽到對方在說什麼，隻能看到雙方都在笑着。

帶來噪音的機器在吹幹毛發的水分後就立刻被抛之腦後，年輕人們又躺回了自己的位置。突然，格瑞絲壞笑了一下，順勢打了個滾将全部的被子都裹在身上，阿帕基哭笑不得地将把自己裹成蠶繭的女友摟在了自己懷裡。

此時此刻畢業論文不重要，無名死者也不重要。在與親近之人共同居住的房間裡，在這個所有社畜都該下班的時刻，柔軟的唇瓣貼在了一起。

阿帕基在熄燈前，忍不住向格瑞絲開了口：“我們今天查到的線索……完全斷了。與死者可能存在關聯的那位女士已經失蹤了很久。”

格瑞絲拍了拍對方肩膀上的肌肉，沒忍住又捏了兩把：“要不要去查一查她失蹤的消息呢？據你所說那是位本地人，即使她從事的職業可能會導緻她有幾日的夜不歸宿，也不至于一個多星期都不露面。”

“你說得對，格瑞絲。”阿帕基将頭埋在她胸口，“我明天就去查本地的失蹤人口信息。”

适當的體力消耗會提升睡眠質量，這件事格瑞絲已經深刻體驗到了。第二天，在充足的睡眠後她的精神十分充沛，再加上阿帕基提前弄好的咖啡和面包，前往辦公室的路上她都覺得心情不錯。

好在同事們沒有無聊到去打趣一對公開交往了一年多的情侶，今日的警察們也是和諧又平靜的工作着。阿帕基與曼奇尼在休息時沖進了負責整理報案案卷的同事的辦公室，在同事摸不着頭腦的時候一封封翻着失蹤案的卷宗。而格瑞絲則找了個更為簡單高效的做法，在午休期間聯系了吉安盧卡案結案後就沒怎麼有過工作交流的格林。

“綠老師，有沒有空幫忙查個人？”格瑞絲用死神通用語在電話裡說着。

“有話直說，先說好，系統隻能查與夢泡主體無關的人的消息。”格林用肩膀夾着聽筒，手裡拿着一個面包和正在記錄案件的鋼筆，“查誰？”

“一個住在本市紅燈街區的中年遊莺，人們叫她‘水晶’。據說已經消失一個星期了。”

“唉……這麼模糊的信息就來讓我查，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格林頗有些不耐煩，“我可不保證能查到。”

“或許你想知道迪薇爾平時最喜歡什麼東西？”格瑞絲随手玩着自己的發尾，格林對那位惡魔同學的追求已經快鬧到兩個學院都知道了。

“我真是服了，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動搖的——等着！”電話中立刻傳來了忙音，披着律師皮的死神助教登錄了夢泡的後台，用鍵盤敲下了那些模糊的信息。

沒過多久，格瑞絲的移動電話就響了起來。格林向她說明了自己查詢到的東西：“算你運氣不錯，水晶的夢境已經停下了，她就在警局後面兩條街裡面的那個巷道。”

格瑞絲握着電話的手緊了緊：“謝了，綠老師。迪薇爾喜歡足夠刻薄的人類笑話，你可以有空去人間收集一下。”夢境已經停下了的意思顯而易見，那名失蹤的水晶女士，此時此刻正躺在夢泡的角落裡靜靜地腐爛着。